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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維轉著茶碗,慢慢道:「那是這孩子相貌本來就好,人又機靈,我是打算送他去內書堂的,現跟著我開個蒙,到時候從內書堂出來,尋個好去處,倒不必在我這裡埋沒了。」

鄭祥聽了反道:「乾爹這樣說,倒是折煞兒子了。兒子只願長長久久地在乾爹身邊伺候著,就是兒子的造化了。」

陸耀挑了挑桌上的油燈燈芯,道:「你們倒是父子情深的很。小崽子,你乾爹對你的好你也得記住了。看你乾爹好不容易領了南京這趟差事,非得帶著你來見見世面。」

方維道:「這個說起來,也不是該謝我,倒是該謝皇上的隆恩。這等傳旨的差事,按舊例從行人司派個行人就是了,這從宮裡面錦衣衛都派了人,可見是十分重視。」

陸耀道:「這是自然,那位可是個妙人兒,皇上嘴上不說,這幾年可是日裡夜裡牽腸掛肚的。」

這話有些放肆了,因為是舊交所以孟浪了些,方維和鄭祥都不由得笑出聲來。方維道:「他一個正經八百的讀書人,被你一說可不成了狐狸精了麼。」

正說著,驛卒用托盤端了菜上來,他二人便收了聲。這驛站里的果蔬,與新鮮二字相去甚遠,勉強入口。外面的十幾位錦衣衛,熱了些大餅按人頭分了。眾人想著明天進城吃香喝辣,竟也吃的有滋有味。

忽然,外面的說笑聲靜了下來,方維在堂屋中一抬眼,看到兩個人走進了院子。不是官員夜間趕路,竟是兩個女人。

一個老嫗村婦打扮,手裡挎著個青布包袱。一個較為年輕的女子走在前面,一隻手拎著一盞氣死風燈,一手拎著一對紅牙板。

燈光照著她的衣裙,看不清顏色,只見得並不是華麗服色。頭髮歪歪地梳了個墜馬髻,臉上妝扮有些濃,看不出年紀,大概二十幾歲。

兩人來到堂屋前,年輕女子便福下身去,道:「不知幾位堂官,可願意聽奴家唱支曲兒。」眼睛卻瞥著上面,露出個嫵媚的笑來。

陸耀用手肘碰了碰方維,低聲道:「暗門子。」

暗門子這個詞,方維聽說過,是外頭的私娼,京城也有,自己「做買賣」的那一種。十幾個錦衣衛在院子裡看著,平時在京城多半也是花街柳巷裡的行家,此時也是心領神會,個個眼角眉梢帶著輕佻的笑,眼神仿佛在她身上要勾下幾塊肉來。

「不聽了。「陸耀取了塊手巾擦了擦手,身子斜過去對著一邊杵著的驛長招了招手,輕描淡寫地說:「怎麼什麼人都放進來。」

他知道其中關節,驛站里必然是平時里吃了這些暗門子的孝敬,過往官員若有這個嗜好,他們樂得做成好事,從中收取些好處。只是他們這一行人是奉了皇命到此,說甚麼也不能在中途出了岔子。

冷不丁被刺了下,驛長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只得奮力堆出個笑來,趕幾步到院子裡。那女子正巴巴望著屋子裡的堂官,想招攬些生意,冷不防腿上斜剌剌挨了一腳,頓時便斜身跪倒在泥地里。「這裡是甚麼地方,不長眼睛的賤人,還不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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