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淮冷笑道:「聖上交辦給我的事,也要他來插一腳嗎?」
方維指了一指謄錄,笑道:「這份供狀,督公看了既然為難,倒不如讓別人一起為難。想必老祖宗看了,更加為難。」
黃淮聽了,愣了一下,立即回過神來,盯著方維道:「說下去。」
方維道:「高儉是老祖宗的乾兒子,這些年來在江南辦事也算得力,自然是要全力保下來的,連帶什麼太湖魚、君山茶,這都是宮裡十幾年來的事,只要他知道了,便不能不管。」
「督公只需將供狀拿給老祖宗過目,說昨夜到北鎮撫司問話,問出許多謀大逆的言語,深感不安,請他決斷,先就賺了一個人情。至於這份供狀,怎麼改,怎麼呈送,那都是老祖宗的意思。督公只需將這份謄錄留著,聖上若是不問,這事就揭過不提。聖上若是追問,便是老祖宗讓這樣改的,橫豎都有話說。」
黃淮點頭道:「很好。只是裡面還有一個大大的缺漏之處。」
方維拱手道:「請督公明示。」
黃淮道:「這份謄錄,雖是供狀,實則程若愚並未當場畫押,在場你、我、陸耀三個人,陸耀大可以推脫。」
方維道:「小人揣測聖意,實在大不敬。只是聖上要的若是供狀,早已讓北鎮撫司將打著問出來的狀子遞上去了,也不怕沒有畫押。」
黃淮聽著便笑了,道:「你心機深沉如此。」
方維拱手道:「小人不敢。」
黃淮見他神色惶恐,笑道:「你不必害怕,心機深沉,不是什麼壞事,尤其是在宮裡。」
黃淮帶著方維在陳鎮門前候著,約莫半炷香的工夫,便有小宦官打起帘子讓他們進去。
陳鎮屏退了左右,黃淮上前行了禮,道:「回老祖宗的話,昨日夜裡聖上忽然想起了程若愚的事,交代我去北鎮撫司問他的話。誰料這人膽大包天,竟是口出悖逆之言,實在是聽不得。現下聖上專等著我去回話,我見這程若愚的話里話外,牽扯宮裡的事甚多,自然不敢擅專,特來請老祖宗的示下。」便躬身將謄錄遞了上去。
陳鎮掃了他們一眼,翻著看完了,沉吟道:「這種悖逆不堪的言語,如何能夠污了聖上的耳目。況且這只是他一家之言,又無佐證,到時候又是一樁無頭的公案。」
黃淮道:「老祖宗說的極是。聖上日理萬機,現下南北戰事都正是吃緊的時候,怎能再為些茶葉活魚的小事,連累聖上憂心。」
陳鎮道:「也有道理。既然如此,便得想個法子。」默思了一陣子,招手叫方維道:「你過來。」
方維行了禮,走到他桌子前面。陳鎮將案上的筆墨紙硯推到了另一邊,指著道:「你就在這寫罷,照我說的意思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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