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上下只有腦袋皮膚完好的趙淮,泡在醬油色的湯水裡。
估計是浸泡的汁水加了藥材,趙淮這無皮人沒有半點感染跡象——當然痛不痛的,得另說。
前幾日趙淮夢裡都還咒罵趙鯉這逆女。
現在見她,卻哪還記得先前的惡毒咒罵,啞著聲音求救不已。
趙鯉卻沒搭理他,轉將視線移向其他大瓮。
見別的大瓮沒反應,趙鯉索性站起身來查看。
無一例外,每個瓮中都泡著萎靡的無皮人。
趙鯉探頭往趙淮身側的大瓮看,映目便見趙開陽鬍子拉碴的臉。
比起還能求救的趙淮,久臥病床的死瘸子早已磋磨得像是木頭人一般。
一張慘白的臉仰面,雙目瞳孔都散開。
趙鯉有一瞬間,險些控制不住笑出聲來。
緊咬住腮肉,這才強忍住。
比較出乎意料的是,這瓮中泡著的六個都是男人,未見林嬌娘蹤影。
且除了趙淮受難時間尚短,還有精力求救。
其他人都和趙開陽一個死樣。
趙鯉信步坐回圓凳上,揚聲道:「要問心問跡便問吧,莫耽誤我回家吃晚飯。」
竹簾後,側坐的人影咳嗽兩聲,道:「你倒淡定,見親父兄長受難毫不動容。」
趙鯉嘖了一聲答:「你將他們綁了折磨成這般模樣,就別管我動容不動容了。」
簾後之人輕哼一聲。
趙鯉見她側坐的影子抬了下手,幾口黑瓮中頓時傳出撲騰的水花聲。
一聲又一聲的呻吟,從瓮中傳出。
這呻吟聲悶在胸腔里,經黑瓮內壁放大,像是人便秘半年拉不出,直哼哼。
唯一露頭的趙淮,也跟著哼唧,神情極痛苦。
「這這是怎麼了?」坐趙鯉左手邊的張大人抖如篩糠。
很快他的問題便有了答案。
但見大瓮醬油色汁水中,什麼東西一晃。
一個油亮黑鱗的無目蛇,從瓮口探出腦袋。
第一條、第二條……
相比蛇中美少年沈白,這些無目黑蛇就醜陋許多。
身上鱗片猙獰,鱗上沾了油脂看著油亮亮邪惡無比。
隨這些無目黑蛇鑽出,旁地幾個大瓮終於有了動靜。
一個接一個,人頭從瓮口鑽出。
趙鯉面上穩得要死,實際一個人都沒認出。
她右手掌心酥酥麻麻,有一細小如針鼻的木胎獅子,正在她掌心寫下瓮中人的名字。
瓮中的都曾是官吏。
他們官職不高善結黨,在上一次王元慶應發的瀆職案中被沈晏親自扳倒罷官。
掌心酥酥麻麻,趙鯉腦海卻思索著沈晏傳遞來的信息。
這幾人都還有一重特性,都是南直隸人,與趙淮是同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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