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晃得凌岳身子一歪。
他扶住牆壁,又抖了抖手掌心黏上的灰塵, 站直身體, 繼續衝著凌意舶微笑。
凌岳是個看起來脾氣好又和藹的中年男人, 留著絡腮鬍, 看面相不比凌灃大幾歲。
他排行老大,與侄子凌意舶並無半分肖像。
只有凌意舶心知肚明, 那笑容裡面藏了刀, 就等著哪天將他一擊斃命。
凌岳的獨子凌岑楊當年分化時被誤判為S級Alpha, 凌岳作為Beta深感欣慰, 大擺宴席要慶祝一番, 結果宴席開場前市級醫院發來誤判通知, 說凌岑楊只是普通Alpha。
因為當年S級出生率低下,每一個新生兒都會被納入檔案, 所以市級醫院對此的管控格外嚴格。
好巧不巧,僅僅一周後凌意舶也分化了。
恰巧就是他這個最有能力、最有競爭力的侄子, 帶來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再次成為了眼中釘。
至於凌思岸,完全是自己作的, 非要什麼都和凌意舶爭,凌岳才不得不將他划進憎惡範圍內。
說白了,他真正嫉妒的人是凌灃。
什麼跟車都是小把戲,綁架、水溺、製造意外這種戲碼, 凌意舶在童年時期就已經經歷過了, 謝崇珩為此還感嘆過,說你們這種有背景的豪門還真就不一樣, 複雜得跟深宮大宅一樣,像我家這種暴發戶家庭就沒人搶這搶那。
除卻凌岳之外,長豐這塊肥厚的大蛋糕有的是人盯著想要吞掉。
啊。
這船艙甲板就很硬,他幼年時期跪過,想起來了。
楚漾現在長那麼大了,骨頭硬,皮膚軟,跪上去一定很痛。
「楚漾。」
凌意舶第二次下達命令,「你起來。」
S級Alpha在盡力掌控自己的怒意,信息素已如一團保不住火的紙巾,即將到達崩壞的臨界點。
楚漾的第一反應是去看森叔的表情。
森叔頷首站在船屋的角落,一言不發,望著楚漾的眼中有難得一見的疼惜。
「你要是嫌站著累,你就坐地上。」凌意舶說。
什麼?
坐地上?
楚漾僵住身形。
「坐地上舒服點兒,免得你在這兒站著聽我們說話多累。」凌意舶恢復那副隨性的口吻。
他一進來就明白了。
在場另外一位一言不發的副總,他是認得的,但這人聽說常年多在黃海區域走動,明面上是凌灃的人,暗地裡卻在幫著凌岳做事討點兒彩頭,很少回首都,凌意舶自然就見得不多,一些風言風語他卻是聽說過的。
這位元老級別的副總以心狠手辣聞名,酷愛對手底下的人動用私刑,或打或罵,用鞭子打手下也出現過好幾回,凌灃看不起這樣的作法,還親自出面勸告過。
森叔出現在這裡是凌灃的意思。
那麼凌岳和手下這位副總出現在這裡,就是要把楚漾廢了的意思。
既然今日凌岳在場,森叔如果想要護得住楚漾的話,不死也得脫層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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