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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再芳嚇得磕頭:

「奴婢萬死!奴婢昨日得了吩咐,便立刻在東廠挑了幾個耳聾舌啞不認字的太監去翻檢內閣值房;也是奴婢愚笨不會辦事,才拖到了現在……」

說實話,這委實是有點委屈李大總管了。皇帝要的人又聾又啞又不會認字,還得是秘密辦事不漏風聲,就是要了李總管的老命,也實在沒法用手語給聾啞太監們解釋清楚如此複雜的命令。憋了半日只能讓太監以打掃的名義進值房搬動奏疏,隨便弄了一點文書來充數。甲方需求離譜到這種地步,經手的人辦得一塌糊塗,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

可惜,作為大安億兆臣民唯一的神經病甲方,老登絕不會費神反思自己,他冷哼一聲:

「遲誤也就算了,你這狗才都弄了些什麼東西來敷衍朕!」

李再芳戰戰兢兢:「奴婢死罪!敢問皇爺,這清單里是沒有皇爺要的東西麼?」

廢話!別說沒把最緊要的話本抄出來,太監們白白折騰了這麼大半日,搞不好都沒有影響到內閣摸魚看書的興趣。不然今日天書興致盎然,怎麼會突然開始朗誦《西苑春深鎖閣老》的特典番外?!

奶奶的,盤坐聽心音的那半個時辰,當真是飛玄真君人生中最為漫長、最為煎熬的半個時辰。不但他自己要打坐靜息憋著口氣聽天書胡說八道,還得眼睜睜看著閆分宜許少湖在眼皮子底下周身顫抖汗出如漿,最後雙雙暈過去了事——暈過去半晌後好容易醒來,結果天書正講到被翻紅浪的精彩部分,於是迫於無奈,還得把自己弄暈過去一次。

這樣下去怎麼得了?真君咬一咬牙,下了決心:

「算了,朕就知道你們是個無用的!這一次布置的周密些,把錦衣衛指揮使和東廠的人統統給朕叫上,再挑幾個口風嚴謹的,明日一早就去抄檢。這一次要是再漏了什麼,仔細你們的皮!」

東廠廠督黃尚綱,錦衣衛指揮使陸文孚,都是皇帝從家裡帶來的心腹貼己人。為了剿滅那幽靈一樣的話本,皇帝也是不惜工本了。

第43章 包圍

張太岳目瞪口呆, 坐在原地一動不動,顯然是大受震撼之至,半晌才緩緩回過神來。穆國公世子則將這份棘手的奏疏重新封好, 預備帶回去讓重臣們重新批閱。但想了一想,卻又出聲詢問:

「既然說到翰林院的政務……張先生將來中選及第,想到翰林院去見一見世面麼?」

張太岳微微一愣:「在下學識淺薄, 怕是跨不過翰林院的門檻。」

如果說八股科舉是真真切切毫不摻假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那翰林院就是這條獨木橋最光輝的頂點,卷王之王們獨一無二的冠冕。以國朝規制而論, 唯有進士科一二甲中「英才出色」者, 才有資格遴選入翰林院中「知制誥」、「事修撰」,官職清貴而聲勢尊隆, 地位遠在尋常小官之上,算是上岸後最好的歸宿。

正因為是進士最好的歸宿,混進去的難度才格外大。就往常的例子看, 即使有皇帝特施青目著意替補,那保底也得有個二甲前十五的功名,才能厚著一張臉皮在排資論輩等級森嚴的翰林院混得下去——換言之, 非得要有全國前十八的水平不可。

張太岳當然是天資卓越、才高當世的絕頂人物, 但能不能在這種級別的吃雞大賽中殺出重圍,其實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世子只笑了一笑:「張先生的才氣,我當然是有信心的, 門檻再高, 也不打緊。只是我總是多心憂慮,怕張先生不願意去跨翰林院的門檻呢。」

翰林院再清貴, 再顯要,也要在朝局中隨皇帝心意而搖擺。而禁苑宴遊後元史案事發, 則無疑給翰林院上下埋了一顆無法拆除亦無法解釋的政治地雷;無論如何哀求辯解托人求情,不敬高祖的污點決計洗刷不乾淨。皇帝哪怕為了表示對列祖列宗的一片拳拳孝心,也非得揭下他們一層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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