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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雲子沉默了片刻。他當然是老謀深算心機陰狠,但畢竟在一本神書上傾注了太多的心血與關注,並不知道這朝堂上的貓膩:

【你要從我這裡拿到真相?】

【當然不。】穆祺的心音依舊平靜:【你可能不太明白,但在這種牽涉極廣的謀逆大案、政治風潮中,最不重要,最不需要關心的就是真相。或者說,真相當然要緊,但如何解讀真相才是最要緊的。換句話說,需要定性。】

他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錦衣衛,稍稍挑了挑眉:

【如果按照第一個意見給案子定性,那麼承擔首要責任的就是邪·教,就是教民。內閣會立刻發廷寄給河南及周圍省份,勒令他們廣開羅網大肆搜捕一切可能與逆案瓜葛的教眾,嚴加拷問羅織株連,直到痛下狠手斬草除根,徹底抹消皇帝的憤怒為止——至於其中會瓜葛多少無辜的男女,則不在官府顧慮之內。】

【反之,如果照第二個意見定性,那主要責任就由宗藩承擔。再考慮到先前的寧王之亂、安化王之亂,那麼區區六十餘年內,皇室中竟然就有三位宗王作亂,而且後果一次比一次更為嚴重。事實就會證明,自太宗以來的宗藩體系再不可延續,皇家親親之誼已成泡影。藉此良機,朝廷可以嚴懲一批妄行不法的宗藩,設法約束宗室,乃至進一步更動相關的制度。】

實際上,在先朝寧王之亂後,武宗皇帝就已經在著手改革宗藩制度,由彼時的首輔楊廷和攬總。只不過出師未捷而武宗皇帝易溶於水,當今聖上登基之後為了打擊政敵邀買人心,將方興未艾的改革統統廢黜,解除了一切的約束。於是乎養癰遺患,乃有今日。

——如此說起來,這怎麼又不算一種大型的迴旋鏢呢?

當然了,聖上只是自私不是愚蠢。別看隔岸觀火時他可以慷他人之慨,可一旦審訊中坐實了是宗藩心懷叵測意圖不軌,那火星子落到了腳背上,飛玄真君萬壽帝君絕對蹦得比誰都要高,而屆時拿出來的宗藩改革方案,也必將洋溢著飛玄真君發自內心的恨意與怨毒,絕對比楊廷和那點小打小鬧要陰損、險惡、刻薄十倍不止。

敬酒不吃吃罰酒,舒服日子過了這幾年,真以為真君成仙了不成?如今天威震怒,才要叫宗室們品味品味文官多年以來被pua得求生不得的痛苦!

自己淋了雨就一定要拆掉別人的傘,這才是我大安臣子的風範

至張璁以降,歷代文臣為壓縮宗室特權節儉國家開支,也曾前赴後繼作出了超絕的努力,但基本在皇帝的庇護下無功而返;而事實終將證明,時機的選取確實比單純的努力更重要得多。關鍵的從來不是事實,而是以事實來製造時機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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