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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幾句,世子語氣中也夾雜了隱約的嘆息。如果說于少保的惡例遺臭萬年,表明縱然社稷肱骨之臣,只要觸及皇帝本人的利益,仍然可能不得其死,沉冤難雪;那麼數十年後攝宗的惡例,則更為恐怖,更為匪夷所思——他證明了,即使有扶大廈之將傾的功勞,即使對皇帝倍加呵護從無傷觸,即使沒有觸犯國朝任何一項忌諱;只要皇帝這個巨嬰因為一丁點雞毛蒜皮生出不滿,仍然能翻雲覆雨,製造莫須有的冤獄。

事已至此,夫復何言?事已至此,夫復何言?!

天父曾經許諾,只要有十個義人,就可以寬恕索多瑪一城;同樣的,只要有十餘個戮力同心堅貞不屈又精明強幹的忠義之士,這個民族就永不會滅亡。這樣絕世出眾的人物比黃金更為珍貴,幾乎可以算是文明最後的元氣,將來賴以翻身的底牌——考慮到生產力暴漲後整個社會都將天翻地覆,他們面臨的很可能是千百年未見之大變局;在這樣大變局面前,當然要盡力的保存國家的元氣,以備萬一。

所以,世子的表態並無欺瞞。他不是為了閆分宜籌謀,閆分宜也沒有那個臉面讓他籌謀,如果說他真的是謀算什麼,那充其量也只是為了未來的攝宗考慮——事為之防,曲為之制,哪怕為了幾十年後的大事著想,也斷不能開此惡例。

「我會上書給皇帝,說江南的事情基本是我自作主張,擅為威福,與閆家關係不算太大。閆分宜也沒有挑唆著讓我收拾錦衣衛和織造局。」世子平靜道:「這都是實話。」

的確是實話,但這個時候願意說出這種實話,無疑是將千斤重擔挑在了自己肩上,沒有半分卸責的餘地了。

但這又有什麼辦法呢?世子已經做了決斷,張太岳也無可奈何了,只能恭敬回話:

「是。」

「然後再勞煩太岳幫我給閆分宜寫一封回信吧。」世子想了想一想:「說他的意思我都知道了,請他好自為之,日後還是不要太過放肆。否則被人揪出老帳,那就誰也救不了他了。信寫好直接送過去,我就不看了。」

這一句話大概也只是平平。但張太岳卻不由精神一振:世子給閆閣老背鍋也不可能白背,總是要私下做些交換的;而看現在的意思,這個交換往來的權限,可就恰恰落在他手裡了!

——嘿嘿,恰巧張太岳就對這甩鍋的無恥舉止頗為不滿,如今逮著機會,當然要好好揉搓揉搓貪得無厭的閆家兩父子——真以為穆國公府的便宜,是這麼好占的嗎?

——早該爆金幣了吧,老登!

·

在穆國公世子請罪的奏摺草擬之前,南方錦衣衛的線報就已經到了。被恐嚇威脅百般羞辱,錦衣衛的怨氣當然不可消弭,於是集體寫了一份告狀的文書,五百里加急送進京中,將穆國公世子大肆抨擊了一番。

錦衣衛里都是粗人,但粗人也有智慧。即使文字上或許不太雅觀,卻很懂得戳皇帝的痛點,所以竭盡全力的描繪了世子的飛揚跋扈不可一世,並重點強調他劫掠府庫的惡行——那可是陛下的錢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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