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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被朝政捶打得肉質q彈之後,世子還是很明白這點小套路的。他仔仔細細將公文讀完,神色依舊鎮定;然後仔細檢點,又從內閣的密盒裡抽出了一封書信。這封信是許閣老閆閣老親筆所寫,同樣是以內閣名義發出,只不過內容要親切隨和得多,是詢問他南下平倭的進度,表示朝廷拳拳關懷之意。

大概是考慮到世子的理解能力,這封信沒有搞什麼虛文;除了一點必要的掩飾之外,基本已經將辛苦籌謀的話外之音攤開了揉碎了顯露於前。但饒是如此,穆祺仍然大為驚愕。他反覆講書信讀了幾回,一字一句認真品味,在排除掉一切不可能之後,才不能不接受唯一的事實:這倆老登是真心想干倭寇,還要干一票大的。

不是,這人設的轉折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好吧,穆祺在狠下決心處置那四百餘人時,也不是沒有想過要用這口無大不大的黑鍋逼內閣就範,反客為主刺激刺激中樞的積極性。但中樞驟然之間激進到這個地步,仍然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期——閆分宜許少湖好歹也是在文官體系中浸淫了幾十年的老前輩了,按理說早就已經內化了朝廷的那套規則;但消息上報後不過區區十數日光景,這兩老頭居然能一轉攻勢,打破以往所有的思維慣性,整出這麼一套狠活來;其反應之機敏老辣,手腕之嫻熟高明,真可謂是天下無雙了。

要知道,擴大對倭戰爭以增強皇帝權威,雖然說起來光明正大,但實際上就是破壞了百餘年來文臣們辛苦數代人的努力,無異於是大大背叛自身的階級。幾十年寒窗苦讀的文人,背刺起文官共識居然如此行雲流水毫無窒礙,跳反時連點心理建設都不需要做,單憑這樣的政治素質,就不是穆祺這種瓜皮可以企及的。

……其實仔細想想,這兩老頭說不定也是生不逢時,在飛玄真君手上搓磨太久,才搞成了如今這副非人的模樣;設若真能降生漢初武皇帝之時,僅憑這一套政治手腕,好賴也能混一個公孫弘的位分嘛!

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這何嘗不是兩個老頭的悲哀呢?

不過現在好了。在世子一番督促下,兩個老頭終於擺脫歧路走上了正途——人是要看大方向的,只要能把兩老頭的任上把收拾倭寇收拾洋人收拾漠北的事情辦好,那先前結黨營私柔媚無骨恬不知恥的種種髒事,其實都只是小節而已,史書上大可以一筆帶過,不損清譽。有的時候不逼上一把,都不知道人可以有多麼優秀;許少湖不過五十,閆分宜也才七十,各個都是嫩得掐出水來,正是出去闖的大好年紀,要是沒有世子吹來的春風,他們能順勢下這個決心嗎?

所以說,世子是非常有德的;一般人可能不理解這高尚而微妙的德行,但高人總會明白這個道理。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作為有德且仁義的世子,穆祺端坐著消化完了這驚天的變故,隨後捻起毛筆,飽蘸濃墨,頗為吃力的寫下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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