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被皇帝偷看心聲日誌後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354頁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一念及此,閆閣老和許閣老的頭皮都不覺有些發緊!

可是萬萬沒有料到,令閣老們大受刺激的妙事還等在更後頭。十二月初八, 內閣照常到西苑謁見聖上, 議論國事;卻不料半途中被李再芳攔了下來,說是聖上昨日偶感風寒, 如今實在不宜勞神,請諸位閣老在外稍等云云。

這句話一出來, 內閣中其他人猶可,領頭的閆閣老與許閣老心中咯噔一響,幾乎要倒吸一口冷氣!

——壞了,皇帝搞不好又要甩鍋!

與飛玄真君相處如此之久,他們了解皇帝的秉性就像了解自己的底褲(好吧,也許在皇帝嗜殺的程度上稍微有些走眼),已經很熟悉這老登平日裡長袖善舞的種種招數。兩位閣老都清楚,在面對難以抉擇的重大決策時,飛玄真君萬壽帝君苦心修煉出的散仙金身都會恰到好處的生一點無關痛癢的小病(用專業術語講,這叫「磨劫」),病中神智昏迷思慮不周,有所差錯也是難免;所以一切的過錯當然只有甩給皇權之下,有權力干預朝政的重臣,也就是現在內閣的怨種們……

那種事情不要啊!

看人挑擔不吃力,往日裡都是前首輔夏衍夏閣老義薄雲天,一口氣扛下了所有;才讓其餘的大臣安居於溫室之中,渾然忽視了皇權的歹毒,絲毫不懂得感激前輩的付出。如今黑鍋當頭而來,作為新一屆扛大任的前輩,閆閣老只覺腦子發懵。

「風寒?」他詫異之至,語氣居然有些結巴了:「不知聖上金體可有大礙?無緣無故怎麼會風寒呢?」

「沒有什麼大礙。」李公公道:「就是前幾日大朝會時讓風給撲著了,今天有些疲倦發熱;太醫說,也就是吃兩劑藥緩和緩和。陛下可能還要多睡一陣才能看摺子,煩各位久待。」

這一番話說得有鼻子有眼,實在不像假冒,倒叫閆閣老躊躇起來。他也知道前幾天大朝會的事情,是老登權威大漲威重令行後興致突發,要效法高祖皇帝夙興夜寐之美政,卯時一刻時於承天門召見外朝大臣,以觀朝廷風紀。但事實證明,緣木求魚絕不可取;高皇帝定都金陵,卯時一刻上朝後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可現在的京城是在黃河以北,冬日的早上滴水成冰,區區兩三個炭爐根本扛不住嚴寒。飛玄真君還有意作妖,非得穿戴起高皇帝當年的衣冠仰沐祖澤,於是在寶座上領略北風,真給凍成了高皇帝的灰孫子……如此看來,似乎因風致病,也屬正常?

許閣老不動聲色地往宮門內望了一望,果然宮人往來出入,隱約飄出了一股若有似無的藥氣,更有氤氳的水汽自殿內裊裊而上,似乎是在蒸煮著什麼奇怪的藥物……以此觀之,倒像真是病了在吃藥,而非一時興起的甩鍋。

靜候了半個多時辰後,黃尚綱才將一眾人等引進了殿內;宮中一應的陳設都被撤了下來,換為了乘放滾水的松木暖盆,熱騰騰水汽撲面而來,激出了新砍伐的松木那種清新馥郁的香氣,飄飄然縈繞不去——飛玄真君萬壽帝君最喜歡聞松木的香味,所以每日都要砍倒一顆松樹,取其木芯仔細雕琢成乘放熱水的新鮮木盆,用過一次就會丟棄,在細枝末節中充分體現皇室的奢侈綺靡。

而在這看似樸素而實則奢華的布置中,外簡樸而內多欲的飛玄真君仰臥在絲綿綢緞之中,面色蒼白而眼底烏青,只是抬頭注目穹頂;等到重臣們依次行禮問安,他才慢悠悠開口,語氣依舊有些飄渺朦朧:

「昨天夜裡,外派的錦衣衛送回來了消息。」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