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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上」!——多麼動聽的稱呼,多麼恰當的逢迎!這樣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怎麼就讓這兩個老登搶在了前頭呢?

裕王——不,嗣皇帝哭得發暈,聽到「皇上」兩個字還不覺愣了一愣,仿佛做夢也料想不到會有這樣的一天。但呆滯片刻之後,飽讀經論的嗣皇帝還是反應了過來,立刻擺手:

「閣老謬言,閣老謬言!天下大位,祖宗基業,小子怎麼擔當得起!再說,父——先帝也未有遺命,更不能僭越;還是另擇賢能,承繼大統……」

「正是要顧及祖宗的基業,才要請皇上早正大位,以安人心。」閆閣老堅持道:「再說,大行皇帝雖然病發突然,口不能言,但臨終時派人召陛下入宮,傳位之意,已經是昭然若揭了!陛下若再謙讓,奈江山社稷何?」

真是頂尖的政治生物,最高明的權術大師。僅此三言兩語,便輕鬆抹去了裕王承繼皇位最大的隱憂,統緒傳承間合法性的疑難。這一份高明之至的眼色,已經足夠新皇帝感懷於心,保他閆家接下來一代的平安富貴了!

當然,閆閣老的話術仍然是有漏洞的。皇帝突發重病,不省人事,宮中的確給內閣送過消息,但所有的證據不過是一張寫著「穆」字的御箋而已,其餘都任由大臣發揮。穆國公世子將此理解為病後召集重臣入宮;閆閣老則更進一步,乾脆解讀為大行皇帝傳位的暗示;可謂是花樣翻新,各逞其能,充分體現了重臣們想像豐富的大膽假設——至於此大膽假設有沒有依據嘛,那就不好說了。

當然,業已上仙的飛玄真君沒有戰鬥續行的神技,是不太可能掀棺而起,再臨人世怒討逆臣了。至於最能體察先帝心意的司禮監掌印李再芳,此時則只能五體投地戰慄悲泣,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若以往常慣例而論,內廷總管司禮監掌印,禁中行走幾十年的大太監,對宮中的影響力實在莫可比擬,絕對有資格在立儲時爭奪先帝遺命的解釋權;設若布置妥當,那就連內閣都要落於下風。但還是那句話,這天翻地覆的大事來得過快,李公公黃公公實在是太驚惶、太詫異、太沒有準備了;他們或許有力量、有影響,但在此倉促之際,卻根本來不及將自己的力量組織起來。於是以快打慢,捫背控喉,就連一句話都插不上了!

所以說,宮中那條消息真是來得太關鍵,太緊要了。皇位傳承的大事看的就是一個快字,誰搶占了先機誰就能贏得一切,;反之,如果真君病重的情報晚來半個時辰,那麼外朝所有的大臣就要陷入絕對的被動之中,不能不聽任太監的擺布。別的不說,司禮監只要查一查皇帝臨終前是被誰氣病的,那上下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這一切可能都是虛妄了。內閣入宮後局勢已定,一言即可左右大事,再無他人置喙的餘地。

而現在,穆國公世子就恰到好處地說出了那句話:

「大行皇帝臥病之時,都是思善公——思善長公主侍奉湯藥。大行傳位的心思,想必長公主應該清楚。」

聽到這一句提點,同樣跪在床邊的思善長公主微微一顫,終於抬起頭來。她掙扎著膝行至嗣皇帝面前,涕泣拜倒: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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