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野火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33頁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辛澈忍著困意走到他身邊,垂下頭,兩臂自然交握到背後,像她小時聽訓時常做的那樣。辛父打量她一番,語帶嚴肅地說,「聽你媽說,你還不準備要孩子?」

辛澈一猜,便知道他是要說這個。

從小時起,她和父親的對話只能停滯在些無關緊要的問候上,往下,再深入,就像盲人入窮巷,摸得著看不見,終歸找不到出路。所以辛澈很早就放棄了和他的溝通,他想聽什麼,辛澈就說什麼。

她緩了口氣說,「也不是不要,只是現在還沒到時候。」

「什麼沒到時候。」辛父教育她道,「你媽像你這個年紀,你都已經能下地跑了。家裡不愁吃不愁穿,不懂你在想什麼。」

「嗯。」辛澈不反駁,轉用了另一個理由,「明成他在事業上升期,我怕有孩子會分散他的精力。」

辛父道,「男人打拼要花費幾十年,難道你一直耗下去?再說養孩子能花費什麼精力。你別再多想那些沒用的,儘早把這件事辦了。」

父親交代她的口吻如同交代一件工作;辛澈也不意外。他沒有操心過她的成長,自然也就以為孩子是給頓飯,給件衣裳就能養活的。

對於辛澈來說,父愛是個很模糊的概念,如果說父親愛她,他對她就像陌生人,說不上她喜歡什麼,說不上她愛吃的飯菜是什麼,更說不上她第一次離家住校時心裡在想什麼。

可如果說不愛她,他又給了她很多,力所能及的物質,體面穩定的工作,還有他精心挑選的結婚對象。

在很久之後辛澈漸漸明白,他是愛她的,但愛的不是真正的她,而是一個滿足他對「好女兒」要求的她。至於她靈魂是什麼模樣,其實並不重要。

八歲那年,父親送她去學花滑,沒有問過她喜不喜歡願不願意,僅僅只是因為這項運動在當時剛興起,是有錢人家才能學得起的玩意兒,他便要求她去學。

也許命運就是這樣愛開玩笑,她原先是牴觸的,哭鬧著不願意,硬生生挨了父親的呵斥。可當穿上冰刀在冰面滑行的那刻起,她才真正地感受到什麼是自由,什麼是無拘無束。

至此之後,她學了整整十年,咬牙忍下一身傷,贏來了滿面牆的榮譽。

可在第十年,父親卻又突然要求她以學業為重。

「只有讀不下去書的人才會去學體育。」父親不知從哪聽來這麼個言論,不由她辯駁,強制逼迫她放棄花滑。

她掙扎過,反抗過,以為照他們所想考上了大學就能爭來一點點對人生的掌控權。

到頭來仍是徒勞。後來她偷偷報名比賽,出了意外,父親更怨她擅自主張。在醫院的一整年裡,父親和她說過的話,只有三句。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