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茉漸漸恢復氣力,睡意全無,捨不得放走趙潯,於是從枕邊翻找出話本,希冀地看向他:「你念給我聽。」
「......」
某人使喚起他來,愈發得心應手了。
「快嘛快嘛。」虞茉將冰冰涼涼的帕子疊在額前,知會趙潯自己先前讀至了第幾回,雙手交疊,做出洗耳恭聽的架勢。
沉默半晌後,趙潯略帶挫敗地挑了挑眉,指骨輕屈,退讓道:「一刻鐘。」
她已然舒服得闔起雙目,懶聲答說:「一刻鐘便一刻鐘。」
趙潯聲線清凌凌,似擊玉、似落霜,此刻帶著不易察覺的啞意,分外撩人。虞茉竟不曾捱過一刻鐘,便噙著淺笑陷入深眠。
寅時已至,連蟲鳴也停歇。
見虞茉氣色緩和,他最後置換一回濕帕,掖了掖被角,悄無聲息地離開。
慶言正執劍守在門外,隨趙潯回了房,將信鴿傳來的林氏夫婦行蹤稟明,頓了頓,試探地問:「主子,您對虞姑娘未免也太上心了。」
「何出此言。」
「您貴為一國儲君,從來只有旁人伺候您的份兒,何需您紆尊降貴伺候旁人。」慶言憤憤不平道,「咱們此番南下,亦帶了二十餘位內監,不論如何,也不該您親自出馬呀。」
趙潯默了默,不便解釋內監的出現會引起虞茉猜疑,畢竟普天之下,唯獨宮中才有。
他淡聲:「虞姑娘於我有恩。」
慶言卻不好糊弄,仍是氣她差使堂堂太子殿下,斗膽問趙潯:「您可是心悅於她?」
趙潯眉梢跳了一下,目光從疑惑漸漸至瞭然,似是終於理清癥結所在,反問:「我心悅於她?」
「......」慶言嘆息,「所以屬下才擔憂。」
自家主子雖早慧,於情愛之事卻晚熟。一貫冷情的人若是動了心,不知會是何等熱烈。
倘若虞娘子亦有意,倒不失為一段佳話,可分明、分明見她並無所謂。
而趙潯也洞悉虞茉不願入京,愈加不能因一己之私平增她的煩惱。他眸光很快黯了下去,吩咐:「事關女子名節,往後莫要再提。」
慶言忍不住提醒:「去了開陽縣,您可是要和虞娘子扮作夫妻。」
趙潯:「......」
「依屬下看吶,您不如將身份透露一二,還怕虞娘子不會主動攀附麼。」
慶言並非仇視虞茉,相反,他是擔憂自家主子不能得償所願。
想他入東宮當差十餘年,見慣了克己復禮的太子殿下,如一樽完美神聖的木偶,看似溫潤平和,骨子裡卻天生淡漠。
可從此遇上虞娘子,印象中永遠從容的殿下,偶爾會流露出愣頭青般的無措。似寒玉表層的冰霜融化些許,束縛不再,恢復了少年郎的稚氣。
慶言循循善誘道:「以您的身份、容貌、才華,世間女子誰人會不傾心?不如趁勢收服虞娘子的心,將人帶回京去,納為良娣也好。」
殊不知,虞茉已屢屢對慶言口中「世間女子皆會傾心」的太子殿下提出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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