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她當即放下紗簾,在小几前端坐,眼巴巴地等著趙潯擺好碗碟。
見她恢復生氣,趙潯眸色微動,將勸誡「勿要過量」的話語咽下,改為厚著臉皮道:「可否勻半碗與我?」
既是他出錢出力,虞茉自然點頭,也不過問他為何不多買一碗,只耳根燙了燙——
趙潯竟討要旁人吃過的東西,罕事。
二人難得平靜地分食了冰酪,趙潯說,此去遙中縣不遠,如此慢行,夜半之前能趕至下榻的客棧。
而方才眼生的一隊侍從出自二部,有幾人縱馬前來,與慶言等人高聲笑談,從劫後餘生的喜說至南巡完滿結束的樂。
少年人的肆意乘著夏風竄入虞茉耳中,她轉頭看向閉目養神的趙潯,傾身湊近,央求道:「阿潯,我也想騎馬。」
有事阿潯,無事江辰。
她倒是收放自如。
無奈一番話說得嬌嬌悄悄,竟令趙潯喉頭微緊,甚至,眼前又浮現昨夜的驚鴻一瞥。
他耳根發燙,面上卻不顯,鎮定開口:「你的傷好全了?」
虞茉心不在焉地「嗯」一聲,趁趙潯不設防,用指腹碰了碰他的耳尖,近乎天真地問:「你很熱嗎?為何雙耳燒起來了。」
趙潯被刺激得吞咽一下,窘迫避開,薄唇抿成直線。
在她的注視之中,雲霞般的緋色迅速染紅了整張臉,活像是敏感的含羞草。
虞茉嘆為觀止,卻也被他皮相流露出的脆弱無害所吸引,忍不住再湊近些許:「阿潯。」
趙潯挫敗地閡上眼,淡聲應她:「嗯。」
「阿潯。」
「嗯?」他半掀眼帘。
「沒什麼。」虞茉按捺住蠢蠢欲動的心,強迫自己望向窗外,少年們你追我趕,她艷羨道,「我想騎馬,我要騎馬。」
這回,趙潯主動起身。
出去吹吹風也好,至少能平靜些許,不至於三番五次地冒犯她。即便,是在心中冒犯。
慶豐依言牽來通體棕色的駿馬,二部侍從不曾見過「恩人姑娘」,雖不敢上前攪擾,卻或明或暗投來打量的目光。
趙潯不動聲色地握緊韁繩,長臂穿過少女纖細的腰肢,身形交疊,將虞茉擋得嚴嚴實實。他勉強滿意,夾緊馬腹,如一陣疾風竄了出去。
「砰——」
慣性使然,虞茉直直撞入他懷中,腰背緊貼著堅硬的胸膛,而後腦勺隱隱發疼。她怨氣叢生,嬌喝道:「你到底會不會騎馬!」
向來是騎射魁首的太子殿下:「……」
他不得不放緩速度,由「騎馬」改為「走馬」,只比尋常行人快上些許。
虞茉卻極為滿意,攤開手,感受清風穿過指縫,她歡快地感嘆:「啊,是自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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