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文鶯,還有一女護衛名喚文雀。
她原本在竹林外巡視,聽聞山下傳來重而繁多的腳步,神色匆匆地請示:「兩面皆有人,餘下一向是峭壁,只能朝東走了。」
於護衛而言,拼死也要保全虞茉,至於樓心瓊,並不在大發善心的範圍。且對方將虞茉引來此處,究竟是巧合還是早有圖謀,猶未可知。
是以文鶯果斷將虞茉護在身後:「小姐,我們走。」
「莫雨姑娘。」樓心瓊臉色慘白,面上是毫不掩飾的驚懼,哀求道,「救我。」
尋常男子落入山匪手中也難以逃脫,更何況是嬌滴滴的小娘子。若當真被擄走,等待的只會是生不如死的凌辱。
而虞茉在和平世界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幾乎不曾見過血,在此瞬間,恐慌與糾結只多不少。
但她強迫自己冷靜,儘量客觀地想了想——
文鶯和文雀亦是女子,雖有武功傍身,可帶著自己這個累贅,能否化險為夷還難以斷定。她做不到理所應當地將護衛、婢女看作是犧牲品,所以只能努力自救。
虞茉提起裙裾奔跑,因喘息劇烈,斷斷續續地道:「文鶯武功最高,先去搬救兵,我會自己跟上文雀。樓姑娘,你既熟悉東門寺,給我們指條明路。眼下泥菩薩過江,誰也沒有通天本事救人,但我們幾個好好配合,還有轉圜餘地。」
時間緊迫,來不及多加商議,文鶯聽後,將隨身攜帶的匕首悄然塞於她袖中:「小姐,你不能出事。」
「你也保重,能跑就跑,萬萬不可戀戰。」虞茉屈指輕推,令匕首徹底沒入。
她無暇猜測文鶯隱晦動作後的涵義,但歷經過刺殺,與其天真地依賴旁人,她更習慣為自己保有退路。
於是文鶯獨自迎著山匪而上,試圖殺出重圍;文雀則領著虞茉和樓心瓊往唯一安全的小徑跑去。
肺部和胸腔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但虞茉不敢停,也狠心不回頭打量樓心瓊。
不合時宜的惻隱之心只會拖累文雀。
而趙潯一貫言出必行,他既允諾來接自己,興許已經到了山腳。只要順利躲上一陣,三人皆存活的機率很高。
樓心瓊痛苦地捂著胸口,但見虞茉更在乎兩個僕從,無意幫扶自己,不得不卯足了力跟上,說道:「前頭有柴房,料理炊事的小沙彌偶爾會經過。」
身後,山匪蒙著面,冷刃寒光、高大魁梧,正踏著雷霆般的腳步聲追近。
文雀踩高端詳過地勢,作出決斷:「小姐,你往柴房跑,那頭有窄道可以通向正殿,我留下來斷後。」
「好。」虞茉知道,少了自己,護衛們反而容易脫身,重重吸一口氣,埋頭繼續往前。
樓心瓊應是跟了上來,偶爾踩過枯枝,會發出「噼啪」動靜。
這無疑寬慰了虞茉,因她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旁人落難,也做不到犧牲自己解救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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