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神,沒有順著話題下去,而是認真介紹:「程氏未來的接班人,公司股東名冊沒細讀過嗎?程硯靳啊。」
她打太極似的迴避並不明顯,帶著插科打諢的口吻,說完後還讓諸位早點回家休息,這幾日的出差可以找時間調休。
哪個打工人不喜歡早點回家,哪個打工人願意大晚上站在公司門口陪老闆聊天?林琅意都這麼說了,那自然是順驢下坡。
等人都散了,她才轉過臉,面上沒有半點因為兩人疑似斷聯分手後再見面的尷尬,而是微微笑著問他:「等很久了嗎?」
這一句話簡直太犯規了。
簡直像是棄貓效應的現實運用。
程硯靳前面那麼長時間的獨守空閨,經歷了那麼久被冷落丟棄的感覺,以及每一天每一晚都拼命將自己的所作所為一點點反思復盤過去的自我折磨,幾乎已經到了萬念俱灰的地步,今天來接她但卻錯過仿佛也是壓死駱駝的一根稻草,他都已經接受了自己再一次落空的結局。
「沒有,沒有,」他用力搖了下腦袋,憋住躥上鼻腔的酸澀,「我也剛到沒多久。」
林琅意打開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劃了劃,翻轉過來給他看:「可是前台說你在傍晚下班前來問過我的行程?」
他一時間沒有想好怎麼回答,一看到她,他的腦子仿佛就斷了線。
「你先回去吧,我們就不坐同一航班了。」林琅意在他露在外面的小臂上瞧了一眼,發現他好像瘦了不少,話語微微一頓,儘量將語氣放柔,「葬禮上人多,我們一起回去的話,前面那些因為異地產生的流言不是白搭了?」
他不吭聲,將頭顱更深地埋下,停車場的水泥地面很快滴落兩滴水,像是臨了下雨前預告著滑落在腳邊的雨滴。
她頓了頓。
只是想跟人分手,倒也不是想把人弄哭……
「你看啊……」她一根根伸出手指掰過去,「你現在是不是又有錢又有自由,還——」
「你餓不餓?」他忽然抬頭,紅紅的眼睛一閃而過,他沒擦也沒揉,只用那粗硬的睫毛反覆刷過偏淺色的瞳仁,小聲說,「你以前每次吃過飛機餐回來都會餓的,公司接送車又沒吃的,都這個點了,我帶你去吃點夜宵好不好?」
他舉起兩隻手,上面還有燙到的痕跡,但被他展示得好像是勳章,他就用那種難得考了一次80分戰戰兢兢地想將卷子拿給望子成龍的家長看的孩子,揣測著她的神情說:「林琅意,我現在會做飯了呢,不是那種清蒸和水煮,我還會煎炒了。」
林琅意的視線下意識在他攤開的雙手之間凝了一眼,燙傷後留下的一個個沒有消退的不規則傷疤就像是布偶身上縫起來的一塊塊顏色迥異的布,因為沒有適配到最合適的顏色,所以那些偏紅或者是偏褐色的皮膚顯得格格不入,是最糟糕的繡工。
她張了下嘴,沒有第一時間說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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