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行人乘船離去,岸邊人涌如潮,目送千里。
葉昭榆撐著傘,靜靜立在甲板上,發尾帶著濕意,透過朦朧煙雨,看著如畫的江南岸。
突然察覺到了什麼,她抬手將傘移開,抬頭看著落雨的穹頂,熟悉的黑影緩緩映入眼帘,像從未離開過一樣。
「阿榆在看什麼?」
蕭如曄撐傘走來,身姿修長,步伐閒散,懶洋洋地倚在船舷上,將傘靠在肩上,饒有興趣地看著悶頭淋雨的人。
葉昭榆笑了一下,雨絲拂過臉頰,眼底宿著大片星河,音色輕緩,「鷹。」
大漠的鷹,來為她送行了。
蕭如曄桃花眼微挑,骨節分明的手把玩著傘柄,面如冠玉,俊美無儔。
「等回京後,阿榆想要什麼樣的鷹,孤都送你。」
葉昭榆收回目光,揚起下巴看著他,音色矜驕,「我想要的鷹,表哥可搞不定。」
蕭如曄眉頭一挑,抬手將腰間扇子摸出,悠悠搖了起來,眯了眯桃花眼,調子懶散至極。
「這世上還有不給孤面子的東西?那孤更得試試了。」
葉昭榆嘴角一抽,好一個顯眼包。
一行人乘船向北,越過江南,途經三四繁華地,山野由翠轉黃,平添淒涼。
再出關隘,城中搗寒衣聲漸起,深秋蕭瑟,涼意入骨。
十一月風雪客,盛京城門大開,爐火正旺,遠方有人秉夜歸來。
第240章 無事獻殷勤
廊下煮酒,冬雪葬秋,雪滿京城。
此時天光泛白,寥寥幾縷暖陽隱隱綽綽的透過層雲照來,帶著幾分暖洋洋的倦意。
葉昭榆披著一件狐裘,雪色絨毛圍在白皙的脖頸處,平添了幾分清冷易碎之感。
正懶洋洋地躺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曬太陽。
不一會兒,一人大步走來,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了一眼煮的正沸的酒,劍眉一挑,抬手斟了一杯,悠悠喝了起來。
烈酒入喉的那一刻,他不禁微微眯了眯眼睛。
「行啊,葉昭榆,敢在阿爹阿娘眼皮子底下喝九釀春,是嫌最近太逍遙了,需要阿娘來給你松松骨?」
葉昭榆被太陽曬的舒服極了,不斷的將自己往厚厚的狐裘里縮,聞言,懶懶開口。
「唔,酒是我煮的,但喝的人是你,我可以是被告,也可以是原告。」
葉問荊嘴角一抽,手裡的酒頓時不香了。
隨後又無所謂的往後一靠,一身黑衣肅殺無比,臉部輪廓鋒利漠然,像一把秉著嚴寒而出的劍。
他枕著一隻手臂,馬尾悠悠晃蕩,修長骨感的手拿起桌案上的酒罈大口大口喝了起來,渾身散發著散漫至極的調調。
葉昭榆聽著耳邊不斷吞咽的聲音,不悅的睜開眼睛,哀怨的看著對面。
「不在軍營待著,跑回家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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