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綰扶著喬氏趕到時,被鄰里堵在人牆外,恰好聽見仵作的分析:「屍身未超過兩日,致命傷在頭部,頭骨未碎而皮下血腫......一對虎牙完好。」
季綰心中一緊,聽起來,此番作案手法與柳明私塾那起學童謀殺案極其相似。
愈發撲朔迷離。
兵馬司的官員沉思,這很可能是一樁連環兇殺案,看來要越過兵部和刑部,直接上報給大理寺和通政司了。
不到半個時辰,兩大官署均來了人,六品以上的官員就有五人,君晟也在其中。
與君晟並肩走來的男子,挺秀停勻,雋爽溫潤,仿若黃昏一抹月白。
此乃兵部侍郎之子賀清彥,現任大理寺少卿,年紀輕輕,已穩坐大理寺的第二把交椅。
季綰離得遠,不知兩人在商討什麼,估摸是熟識。
等官兵疏散附近百姓,季綰扶喬氏回到沈家,坐在院子裡聽著沈家人七嘴八舌的猜測。
日暮四合,殘陽如血,整座巷子透著陰森詭異。
喬氏拖著季綰,一心想等君晟前來。
看出她的心思,季綰暗暗搖頭,起身告辭。
喬氏無奈,「讓大郎送你回去。」
被暮色的恐懼支配,楊荷雯抖抖手臂,主動催促丈夫麻利些,「綰兒都到門口了。」
雖說對附近再熟悉不過,可換作哪個姑娘會不懼怕?
季綰倒是心態尋常,正要加快步子離開,忽見巷子一頭走來一道身影。
曛黃漸暗,那道身姿嵌在斜照的光影里,莫名讓人心安。
楊荷雯拉了拉沒眼力見的丈夫,合上房門,讓一對男女獨處在幽靜的巷陌里。
背後傳來「咯吱」的合門聲,季綰聽見喬氏的一聲嘮叨,恍恍惚惚不大真切。
她看向來人,竭力忽略掉自己亂糟糟的心緒,主動問道:「案子可有眉目?」
沈家隔壁院子的牆角種了一棵合歡樹,粉白絨花經風吹落,淅淅索索飄旋半空。
周圍有細流水渠,幾隻流螢盤旋上升,與絨花為舞。
君晟站在季綰一步之外,「死者是名男伶,不是附近一帶的住戶。案子由大理寺少卿賀清彥全權接手。」
由大理寺少卿親自接手的案子皆是大案、疑案,季綰不懂辦案,也能瞭然,案子遠比看到的複雜得多。
「大人與賀少卿很熟?」
「你是在偷偷打量我,還是在打量賀清彥?」
季綰語噎。
君晟不笑時,沉著清絕,不怒自威,可與賀清彥低頭耳語時,整個人是鬆弛的。
季綰確確實實有在暗中觀察他,可面對「質問」,羞於承認。
凝滯了會兒,君晟邁開步子,「送你回去。」
兩人走在詭異寂靜的小巷中,季綰低頭盯著青石板路,餘光可見兩人衣袖相擦。
驀地,額頭被一隻溫熱乾燥的大手捂住。
一戶人家的牆頭伸出半垂不垂的帶刺枝葉,君晟捂住季綰的額頭,將人向後帶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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