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們走!」 延宗再沉不住氣,提了長槊,跨上戰馬,招呼幾個參將,「不是說須達已經快到了嗎?我們過河接應去!」
遂一加馬腹,全然不顧身後孝瓘「站住!站住」的怒吼聲。
「快!下馬!把鎧甲和兵刃卸去!」孝瓘望著已成包圍之勢的數千
西魏軍,對數百齊兵大吼道。
「阿兄!你這是做什麼!大丈夫寧可與敵同歸於盡,也不能坐以待斃!」延宗怒道。
孝瓘自己下了馬,一把將延宗從馬上拽下來,一拳重重打在他的臉上,吼道:「同歸於盡!誰說要同歸於盡!」
士卒不敢違拗,都下得馬來,除去戰甲,擦拭長矛刀劍。
西魏軍竟真的躑躅不前了。
借著暗暗的月光,主帥敬俊極力向東張望,謂其左右,「齊軍不會以這數百人為餌,且戰且退,趁我軍渡河之時,伏大軍重擊吧?」於是命探子渡河窺探,再行將令。
暗黑的雨夜,敬俊的數千軍隊與孝瓘的幾百騎兵僵持對峙。
一縷魚肚白現於東方,孝瓘心焦如焚,既無援軍,又無退路,他壓低聲音對兄弟們道,
「將軍本來的意思是讓我們待大軍抵達牛頭戍後再合攻,讓他們顧此失彼,腹背受敵;卻因我貪功冒進,先渡汾水,而使各位陷入絕境;雖已儘可能的拖延了時間,但天色一亮,他們一定會發現我們根本沒有援軍,到時必死無疑!不如趁現在天色微白,敵心尚猶,奮起一擊!能殺出戰圈的兄弟,就直往牛頭戍去,與斛律將軍匯合,若……」
他說到此處,但覺心底虛弱,眼前發黑,他奪過延宗的酒壺,飲下數口,
「若……留屍於此,來年忌日,以酒相酹!」
說著將酒盡灑在地上,決然提刃上馬。
他終於明白斛律將軍的那番話的意義——戰爭本就是一場豪賭。
士卒們俱是熱血沸騰,淚水滿眶,由衷的佩服這年輕的主將——冒失貪功的本不是他,但他卻一人承擔所有,不推諉,不埋怨;他是皇族貴胄,卻身先士卒,勇入戰陣。
此役背水一戰,生死同盟,他們跟定了這主將!
唯剩延宗神情歉疚的望著孝瓘遠去的背影……
斛律須達身為剿戍前鋒,所轄的千騎騎兵已繞過汾水,接近牛頭戍所,卻突然接到父親的命令,「折回汾水!」
「什麼?!為什麼回去?」須達生性火爆,脾氣甚大,聽聞此言,不禁大怒質問令官。
令官神情無奈,道:「四皇子汾水西岸遭遇敵軍主力……」
「誰讓他們這麼早過河的!不是隔岸牽制嘛!」他吼道,「牛頭戍怎麼辦?」
「牛頭戍是小,皇子的性命攸關……剿滅的事,將軍會親自督戰。」
須達重重嘆了口氣,留下一半的兵卒攻戍,自己帶了幾百騎掉轉馬頭向汾水來。行了數里,便碰到一個滿身血污的士卒,吃力道:「我軍……遭遇敵人伏兵,傷亡慘重!四皇子……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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