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仲華一笑,「孝瑜素來與九王要好,盧妃乃九王妃胡氏的內姊,這婚事也是天作之合。」
「持制夫為婦德,以能妒為女工,這也算天作之合?」宋氏暗暗嘆了口氣,幽幽道,「孝瑜與我甥女有竹馬之誼,本想請陛下做主成全他們的好事……誰料太后突然降旨……」
元仲華低頭撥開杯中的茶葉,並不接她的話,她亦知多說無益,又將話題轉到遷回靜德宮的事上來。
元仲華見她心意堅決,又打著為文襄帝祈福的名號,她實在沒有不允的道理,遂點了頭。
二人又絮了些家常,其間元仲華數次拿帕子去擦唇邊的水漬,幾番欲言又止。
宋氏不知她要問什麼,卻也不願旁生枝節,客套了幾句保重身體之類的話,便欲離去收拾東西。
元仲華將她送到庭中,才嚅囁的問了句:「你可聽孝瑜說起過四郎五郎的事嗎?」
「怎麼沒聽說?這倆孩子真是能惹禍!延宗仗著聖寵,居然還偷跑到前線去……這回他們斛律家族可算與我們文襄一脈結下仇怨了……」宋氏面露焦色,卻又轉而一笑,「為這事,孝瑜可是傷透了腦筋,也真出了不少力,虧得此役大勝,還擄了敵軍的賊首,要不然可不是打屁股那麼簡單了。」
「他是長兄,這樣的事需要他來斡旋。杖責多少?」
「好像二十吧?還是三十?我也沒記住。」
「不知……四郎的身子受不受得住……」元仲華低喃。
「皇后放心,四郎在戰中受了重傷,怎麼也要等他傷好了再領啊。」
元仲華長舒口氣,輕聲道:「那便好。」
大蒐禮前日,各軍需按有司所設定的狩獵範圍布圍,斛律軍督左翼。
「當真只罰了二十軍棍?」斛律羨乃斛律光的二弟,他聽到下屬的回報,忿忿不平的看了看兄長,「我聽說宮女在太后駕前摔碎只玉佛,還打了三十下,敢情這違抗軍令、貽誤戰機的罪,還不及摔碎個東西!」
斛律光凝著濃眉,並未接話。
「這是全不將我咸陽王府放在眼中啊!」
「好了!聖上既有處置,我們也無需多議了。」
「阿兄的意思是這件事咱就這麼算了?須達豈不白白送掉性命?」
「莫非你忘了家訓?」斛律光失神的望著空中的某個定點,「我們斛律家的男兒若能戰死疆場,便是死得其所。」
「不行!這口惡氣怎麼忍得下?!兄長明日便上疏吧……」
「那倒不如略鬧一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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