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操將孝瓘扶靠在臥榻上,又在他身後加了隱囊,笑著問道:「你想吃什麼?我命食官去做。」
「多謝……你去吃吧。」孝瓘疲憊的合上眼,「我想睡一會兒。」
清操嘆了口氣,拉了錦被蓋在他身上,轉身離開。
清操再回來時,孝瓘卻並未睡著,他坐靠隱囊,手中把玩著一張沒有塗色的鬼面。
肆州事(1)
清操再回來時,孝瓘卻並未睡著,他坐靠隱囊,手中把玩著一張沒有塗色的鬼面。
「這白皮鬼面好嚇人!是燈節上戴的嗎?」清操端了一碗湯餅坐到床邊,「來,吃點東西吧。」
孝瓘澀然一笑,卻是推開碗,溫和的拒絕,「有勞了,我還不餓。」
清操無奈將碗放到矮几上,背著身子道:「你這身子,日後真需找個醫者好好調養才是,光我見到已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孝瓘有些不解。
「第一次在鄴城,先皇的葬禮上。」
孝瓘輕「哦」了一聲。
清操扭回頭,她那時不過是一個小女孩,不知鼓了多大的勇氣才衝上前去。
「我自幼有心疾,家家說是剛落地時受了風寒。長大後在軍中磨鍊,身體比之前好了很多,已是許久不曾犯過。今日大概是……」他沒有續說下去,大約不想再提那不堪之事,轉了話題問道,「我記得你那時說,什麼羽弓,什麼丹藥的,到底是什麼遊戲?」
這倒把清操問得一懵。
她確與他說過這樣的話,只是那話究竟是何意,她也是胡謅八扯。
經過一番仔細回憶,她信口念道:「好像是……揉揉羽弓,復活彤丹?」
「榮辱與共,禍福同擔?」孝瓘道。
清操話一出口,也即刻意識到是這八個字,不禁紅了臉龐。
「這話是姑母說與趙郡王聽的,我不解其意,只道是戲言。」
孝瓘自能想見在那樣的情形下,趙郡王妃與夫君說出這八個字,絕非是戲謔玩笑的口吻,清操雖不解其意,應也能從大人們的表情中察覺一二。
「我……那個……我給你彈一首靜心的曲子吧……」清操不願他深想,遂打岔道。
孝瓘剛要張口婉拒,卻見她已走到聽風琴邊,輕輕的彈奏起來,曲調平緩悅耳,竟有似曾相識的意味。
「這曲子怎麼好像聽過?」
清操笑而不答,加以綽注,引而成線。
後面的調子倒是沒那麼熟悉了,孝瓘也漸睡了過去。
孝瓘醒來,已近黃昏,屋內什物都染了些許溫暖的色彩。
他揉揉眼睛坐起來,神智尚未完全清楚,看到逆光中的背影,竟脫口喚了聲「猗猗」。
「我的背影很像她嗎?」
清操問完沒有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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