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睜了眼,低聲道:「按制太極殿停柩三月,所剩時間不多……」
「什麼?」
孝瓘笑著搖搖頭,慢慢合了眼。
……
次日清晨,孝瓘果然按時起了床。
清操摸了摸他的額頭,似乎並沒有昨夜那麼燒了。然而,他氣色並不好,面染霜白,唇無血色,罩上沉甸甸的明光甲,走路都有幾分氣促。清操看了看窗外,陰霾的空中又飄起點點絨花,她拿了件裘氅披在鎧甲外面,卻被孝瓘止了,「不冷。」
「還未出房門,手就涼成這樣,這在外面晾一天,不得凍成冰塊啊?」
孝瓘被她識破,只得坦白道:「冬不服裘,夏不操扇,雨不張蓋,是謂將禮。」①
領軍府內,武威、熊渠、鷹揚備身三隊,及禁中親戍千牛備身、左右備身、刀劍備身業已列隊,等候新任的領左右將軍檢閱。
孝瓘手執檀杖,立於高台之上,卻見下面的禁軍稀鬆散亂,有些人甚至在交頭接耳。他正要訓誡,卻見一督將出列稟道:「啟稟西將軍……」
「什麼?」孝瓘沒聽明白,下面的禁軍卻已笑得前仰後合。
「哦……不是,啟稟將軍……」
「且慢,你還沒說明白為何稱我為西將軍?」
「前任的將軍姓西,我這一時情急叫錯了。」
一旁的尉相願聽不下去了,「將軍,別聽他的,您沒來的時候,我聽他們嘀咕來著,說什麼新來的將軍白若美婦,病比西施。他一時說走了嘴,我看直接砍了腦袋,看以後誰還敢胡說!」
那督將頓時臉色大變,跪下連連叩頭,下面的禁軍也都噤若寒蟬,不敢再有怠慢之色。
孝瓘卻是一笑,「他們沒有說錯,為何要罰?我不黑,前幾日也確是染了風寒。」他示意那督將起身,「只不過……」他用檀杖親點了十餘人出來,「這幾人在隊中苟聚耳語,致使軍容不整,拉下去各打五十軍棍。余者操練,不賣力者,亦是軍法處置。」
他說著,執杖下了高台,將甲士分為若干小隊,每隊選了伍長,對他們道:「凡是隊伍臨陣,若你隊中任何一人不拼死禦敵,則伍長與此人同罪。」
而他自己也拉了尉相願分別作了兩隊的伍長,依陣法練習搏殺。
甲士們從戎數載,從未見過願意下場與普通士卒對練的將軍,不但驚詫,更不敢與他真打。
孝瓘故意瞄了其中一人狠揍,那人被揍得急了,才拼起命來。這些禁軍皆是層層選拔,以一敵百的猛士,孝瓘又在病中,漸漸力有不逮,手肘皆為其所傷,尉相願遠遠見了,忙叫停了搏殺,又命整編隊伍,稍作休息去宮中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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