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操早被這狂風之勢嚇到,她也不顧身份,一把抱了孝瑜的腿,哭道:「無論四郎所犯何過,請大兄看在舊年的兄弟之情,饒他性命……」
孝瑜見他吐血,驟然冷靜,再加上這哭天抹淚的女子,心中雖氣,卻也無法再下狠手,只道:「這條路是我替兄弟們選的,我只會盡我所能護你們周全!」
孝瓘勉力支起身子,尚未開口,又先嘔出一口鮮血,「大兄……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也許那條路是錯的……」
最後幾個字幾為氣聲,清操連忙撲到他身邊,發現他氣若遊絲,業已昏迷過去。
「哎!」孝瑜重重嘆了口氣,「半個多月了,斷斷續續也不見好,去給他找個大夫好好瞧瞧!」
孝瑜丟下這麼一句,拔腿走出門去。
孝琬喚過尉相願,二人齊力將孝瓘拖抱到榻上,又命他速去請太醫。
清操這才發現孝瓘的寢衣血漬斑斑。
她含淚解了衣帶,方見他胸前纏裹的絹帛早被鮮血浸透了。
「究竟出了何事?他怎麼傷成這樣?」
「朝堂上的事,你不知道才好……」孝琬話才說一半,卻哪裡受得了清操盈盈而動的淚眼,嘆了口氣道,「九叔與大兄欲擁立濟南王,遣人佯裝刺客將其劫走,誰料四弟拼了性命,硬是將他送到了晉陽交與至尊……現下至尊對四弟頗為器重,時常召他入崇德殿參議政務,他的傷也因此而遲遲難愈……」
清操聽後一驚,大兄孝瑜自幼與長廣王高湛一起長大,情感甚篤,現下長廣王欲謀帝位,大兄自然助他,但孝瓘又得至尊信賴,夾在他們中間,實是兇險異常。
她只得圓滑回道:「四郎一向敬重大兄,許是有別的緣由吧……」
孝琬神情有些為難,嗖了嗖嗓子道:「那個元猗……元氏曾與他說過,東柏血案乃濟南王一手促成。」
清操看了眼病榻上的孝瓘,才抹淨的淚水又聚起來,孝琬遞了塊帕子,道:「你……擦一擦吧……」
清操接過帕子,卻只用手背抹了眼淚。
她站起身,把那帕子浸過溫水,擰至半干,一點點拭淨孝瓘臉頰及脖頸處的殘血。
金創醫來得倒是不慢,看了傷口,開了幾副藥,留下一名藥童幫忙,便自離開。
藥童上前用剪刀絞了染血的絹帛,因天氣炎熱,傷口化膿感染,加之方才溢出的稠血,竟連絹帛都取不下來。
藥童稍在手上加些力道,孝瓘隨之極痛苦的蹙了蹙眉,口中發出低低的呻/吟之聲。
「你先去研藥吧。」清操打發了那孩子,自己則拿了過火的剪刀,用刀尖一絲絲的挑撥絹帛上的經緯。
「你行嗎?還是讓藥童來吧……」孝琬在旁看得心驚。
「藥童哪知輕重?撕下一塊皮的都有。」
孝琬哧哧一笑,「說得好像你換過金瘡藥似的。」
「怎麼沒換過?那年晉陽待詔,失手打碎佛珠,被太后笞責三十,險些沒命……」
「為他?」孝琬看了眼孝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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