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叡看了看他臉上的傷,蔑然道:「泥菩薩過江,你有這個能耐嗎?」
公桑親蠶後,皇后賜宴,而她本人並未出席。
宴畢,牛車載著清操緩緩駛離了鄴宮。
至戚里巷,道路逼仄,迎面駛來一隊車儀。清操挑簾往外看,一眼便認出那車駕曾為姑母所用,猜想來人應是趙郡王的續弦夫人——亦出自滎陽鄭氏,按輩分算來是清操的族姐。
清操正想命人退出來讓路,對面走來一名侍女,遞上一張名帖,又道:「我家王妃在前面的城垣外的景亭中略備薄酒,想請貴人前去一敘。」
授鬼面
清操自景亭出來, 已近黃昏,她沒有坐車,而是沿著護城河緩步而行, 天邊落霞披在她肩膀上, 堤邊遂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到達蘭陵王府,天色暮沉, 華燈已上。
門廊處, 正遇見才剛通傳聖旨的謁者;待轉至後院, 見孝瓘正在收拾行囊。
「你的身體……」清操驚喜地打量著他, 面上雖仍有病色, 精神卻比之前強上許多。
「哦,回來這麼晚?」孝瓘停下手中的事,直望著清操回答, 「是馬先生的藥到了。」
「不知這藥能延緩多久的時日……」清操小聲嘟囔了一句, 「先生可有隨信告之?」
孝瓘搖了搖頭, 道:「沒有隨信, 怕是他也很難估量吧。不過……」他指了指供在案頭的聖旨,「陛下已擢我為并州刺史①, 領兵往北境, 清剿突厥雜部。」
清操望了眼他手指的方向,並沒有接話。
那晚, 內寢與書房的燈燃了通宵, 快至天明時,清操敲開了書房的門。
一襲月白色的圓領袍衫,襯著那張清瘦纖白的臉。
「還沒睡嗎?在做什麼?」清操低了頭, 直從他腋下鑽進門去,孝瓘趕緊轉身追隨過去,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她已拿起案几上的那張紙,借著燭火看了。
「這是殿下給妾妃的遺令嗎?」清操讀完,輕輕將那張紙放回到案上,「家產盡歸於我?」
「我不善經營,家產並無許多……」孝瓘看了看那遺令。
清操抱著手,挑眉看著他。
「我知你出身高門,並不看中這些……」孝瓘低頭,窘然笑道,「但這是你應得之物,亦是我僅有之物。」
清操微微勾了勾嘴角,重又審視桌案,並未發覺旁的紙張,才道:「比前幾次強,僅此遺令,未見和離。」
孝瓘想起此前寫下的兩封和離書,不禁心生愧疚,卻又不知再多說些什麼,只道:「望天地有仁,以今世因緣,寄來生相遇,償清所有虧欠吧……」
清操沉默良久,淡聲問道:「孝瓘,你我之間,當真僅有施恩與報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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