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沒挨打。」清操吐了吐舌頭。
「那你要感謝趙郡王。」孝瓘想了想,還是如實與她說了,「是他將你的身份透露給河陽行□□孤永業的。」
清操輕「嗯」了一聲,並沒有多說。
孝瓘懷疑趙郡王設計害死大兄,可他又保護清操未受刑苦和侮辱,這許是趙郡王的城府,讓孝瓘在報仇之時有所糾結;又許是他念及與清操姑母的情誼而出手相護;亦或者是二者兼而有之。
這世上的人本就不是一方黑墨,亦不是一張白紙,而是用墨寫在紙上的一行行字。這些字提按頓挫,圓轉方折,複雜多變,若要讀懂,怕是要許多年,經歷許多事。
「你送來的糧食我還沒吃,我們待會兒吃湯餅好不好?」
「好,我餓了。」
二人並肩走在黃河岸邊,耳畔響起錚琮的水聲,眼見落日西垂,雲影無光,孝瓘的指尖無意碰到了清操的,見她沒有躲避,便順勢拉住她的手指,然後得寸進尺地把她的手全握在自己掌心裡。
他的手瘦硬而溫熱,她的手柔軟卻冰涼。
他們就這般拉著手,望著渾噩的前路,偷偷勾起了嘴角。
在這闊水之濱,長空之下,在這渾濁的亂世之中,他們決定互為形影,相伴餘生。
天已全黑,二人又往南走了兩里路,終於到了馬奴所居的低矮草屋。
「入秋之後,晝短夜長,以後我常來陪你走這段夜路吧。」
「不用,我膽子大得很!再說你自己不怕黑嗎?你陪我回來,誰又陪你走回去呢?」
「我是睡覺前怕黑,平時的夜路我可不怕!」
「行,你不忙就來。」
說話間,清操已推開一間草屋的門,孝瓘探身進去,門內竟恍若兩個世界。
以中間的矮几為界,右面的床十分整潔,被褥平整得不見一絲褶皺,床邊有張小席,席前用炭墨畫了一張琴,席上羅列著幾本琴譜。
「你畫的嗎?」孝瓘指了指那地上的「琴」,「也算畫餅充飢了……」孝瓘知她愛琴,無琴可彈的日子,只能在地上畫張琴。
清操卻不以為意,笑答道:「但識琴中趣,何勞弦上聲?你何時能聽懂無弦琴,方可算我的知音。」
孝瓘笑笑,沒有接話,而是看向左面。
那簡直是另一番天地。
床上被褥凌亂,自窗到對面的牆上拉了一根繩,繩上掛滿了衣服和尿布,下邊橫豎躺著破瓦罐和粗瓷碗,床尾還有一大堆垃圾,想必早已成為蚊蠅的寄居之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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