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很大勁才說出這幾個字,她以為自己發出了很大的聲音,可他湊在她唇邊仔細的聽完,只柔聲問道:「你是想喝水嗎?」
她沒力氣再說第二次了,遂點了點頭。
孝瓘坐在床邊,伸手將清操扶撐起來,輕輕靠在自己懷中,從案幾上夠了半盞清水放在她唇邊。她握著孝瓘的手,生怕那水盞長腿跑了一般,大口的吞咽起來。
孰料這一口水徑直滑進了氣管,她只覺氣息一窒,胸口劇痛,扶著孝瓘的手臂大聲嗆咳起來。
水早已出來,咳嗽卻是止不住,孝瓘順著她的後脊,咳聲止時,她卻也虛軟下去,再抱起她時,非但意識全無,嘴角竟還掛著一縷血痕。
孝瓘大急,他強遏住淚水,搖晃著喚了她幾聲「清操」,她這才悠悠醒轉。
孝瓘似作無意地抹去她唇邊的血痕,她卻也看到了,強扯開嘴角,問道:「我……我……我這是怎麼了?」
孝瓘被她方才的模樣嚇壞了,他抱她在懷中,手指撫過她滾燙的額頭,淚水止不住的流下來,「清操,你在河中是不是嗆過水?」
清操笑了,「兩次落水,我又不會鳧水……怎了?我這病跟嗆水有關?」
「嗯……你就是在水中受了些風寒,放心吧,很快就好了。」
「沒事,我已經感覺好多了。」她口中這樣說,眼前卻又籠上陣陣黑霧,她分明看不清孝瓘,卻仍舊用冰涼的手指摩挲著他的臉,「你怎麼還哭了?」
那日張信初見清操,就趁著給孝瓘清瘡之時,告知他:「鄭娘子命門暗滯,眼角青凝,身體狀況似乎不太好……」
孝瓘聽罷大驚。
後來,張信給清操診了脈,又對孝瓘道:「外邪乘虛侵襲,肺失宣通,胸絡郁滯,並有水飲停於胸肋。娘子出身高門,本是矜貴之軀,這些日來的磨難,早已虛弱不堪。不幸今日又嗆了水,多半是引得肺疾……但也有可能是疫癘。畢竟災後多疫,不得不防,殿下在營中,這些日就不要過來探望了,至於孩子……」
「我會命人去城中找一乳母餵養。」孝瓘顫聲道。
孝瓘在日落收工後,仍會來庵廬,只是不再進屋,向張信問過清操的狀況,就在院中坐到後半夜才回營去。
張信讓阿巫送去湯,也不是什麼下奶湯,而是專治肺疾的藥汁。
直到今日,張信才確認清操並未將病氣過給旁人,允許孝瓘到屋中探望。
孝瓘不想把如此兇險的病情告訴清操,可她的病卻一日重似一日,她本是聰慧的女子,又怎會不知孝瓘的隱瞞。只是他不說,她便不問,乖乖飲藥,認真吃飯,盡力讓他安心。
從秋入冬,天氣漸漸寒冷起來,清操的病遷延數月也不見好。
河陽的工程剛剛完成,天子又傳御令,要在洛陽深掘溝塹,以加強防禦,孝瓘遂又把營地遷到了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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