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孝瓘延著清操所指的方向望去,見她要起身,一把按下她,「你先別急,我讓尉相願過去看看。」
他說著,先喝停了馬車,又把尉相願叫到跟前,讓他帶人去尋慧色。
清操此時才發現他臉色忽白,冷汗涔涔,忙問原由,他只道是剛那一動,牽累了傷口。
清操伸袖抹了抹他額上的汗滴,心疼道:「你急個什麼……我又沒說要下車。」
孝瓘長舒了口氣,道:「她與細作有牽扯,我不想讓你涉險。」
「我看看。」清操撥開孝瓘的衣服,見那肋下的傷口果然滲出血來,皺著眉把纏帶解了,重新敷了藥。
這時尉相願在車外回報說,並未尋到到慧色師太。
清操再往那些僧尼處看,的確沒有慧色的身影,「也許是我眼花了……」她自言自語道,「她說不定已經回明女庵了……」
「應該沒有回去。前些日,昭玄都②還曾上奏天子,要給明女庵再選一位住持師太。」
馬嗣明本是蘭陵王府的客卿,此番順勢調遣回來;但洛州太醫和醫卒都應送至即返,孝瓘卻將清操留在府中,讓盧見樾去太醫署交接醫案。
盧見樾倒也懂事,磨磨蹭蹭交接了好些日,甚至還提出想調到鄴城。
太醫署丞徐之范回復說,現在人手短缺,確需納新,不過對盧見樾,還需一些時日的考評。在此期間,允他暫留鄴城。至於隨行醫卒,回復中並未提及,按前例是等盧見樾的考評結果出來,若未合格,再一併送回。
清操得以在蘭陵王府暫居下來。
府中十月間采了梔子,曬乾烘乾後研磨成粉,清操取來一些和水調成糊狀,拿到孝瓘面前,「你看這是什麼?」
孝瓘笑而不語,默默褪了上衣,露出傷處,清操用木片蒯了藥,塗在青腫淤血處。
眼見他外傷好得差不多了,精神卻是愈加不好,一日裡,竟是睡著的時間比醒著還要多。
更令清操不安的是,她總能在床邊的唾壺中見到烏血。
有好幾次,她發現他白著臉,淌著汗,用手頂著腹部,便湊過去問他:「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他總答沒有。
是以他中毒至今,清操僅在前年,見他吐過一口黑血。
而那時,他們還在討論虧欠與償還的問題。
清操無奈,只得將唾桶推得離他近些,然後找個藉口出去,在門外等他。
房中靜悄悄的,並沒有聲音;清操飲泣,亦沒有聲音。
當清操抹淨淚水,綴上笑顏,裝作若無其事地回房時,他也還是她出門時的那個姿勢。
「我想聽你撫琴。」他笑得很憔悴。
「嗯……有琴嗎?」清操撫著他的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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