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查得有什麼進展嗎?」
「當初靖水酒肆是被領軍府查封的,後來打仗用錢,領軍府就把諸如此類的田產地契抵押給了各大佛寺。佛寺也知收不回錢,就
轉租出去。靖水酒肆的地契押給了北宣寺,而承租人正是那日給廣寧王開門,後來死於火場的堂倌。是個契胡人,名叫阿埡。」
「契胡不是多居西面嗎?」
「他們原是匈奴別支,主要生活在長安以北,不過也有少數人入了齊境。鄴城的夷人里,就有一大片契胡人的聚集地。我請廣寧王繪了畫像,帶著去夷人里,那裡果然有人認得阿埡。他們說阿埡是賤籍,因家中貧困,而他長相清秀,便被賣去作伶人了。」
「伶人……」清操思索道,「看來靖水酒肆與對面的曲坊很可能有關聯,而那日給盧見樾暗示的,興許就是曲坊中的人。」
「我也是這麼想的。」
「你去探訪過曲坊嗎?為何會落到胡人手裡?」
「我以前去過,怕被人認出來,再說我也沒有才藝……」尉相願搖頭嘆道,「我從夷人里出來,正琢磨哪裡找個伶人潛伏進去,便遇到了偷襲。他們把我打暈,又在我身上墜了磚石,估計是要找個水深之處沉了,得虧遇到了王妃。」
「他們竟敢如此對你,可見背後勢力不小。」清操壓低聲音道,「別忘了,和士開也是胡人……」
尉相願握緊了拳頭,「若能查出他是細作,正可清君側了!朝中恨他的人可不少!」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呢?」
尉相願神情一黯,想起昔日孝瓘讓他追隨安德王的玩笑,不禁紅了眼眶,「我想去找安德王,請他接手這件事。」
清操點了點頭,「延宗在領軍府任職,正可緝拿偷襲你的胡人。」
她說完,逕自認蹬上馬。
尉相願站在馬下,頗有些為難——
他本應先上馬,讓清操坐在後面,現在清操先坐上去,他若再上去,等於將清操抱在懷中,這屬實不像話。
清操卻是微微一笑,她一提韁繩,對尉相願道:「我去那曲坊探探,若有證據,你便請安德王去抄了;若無證據,也不可冤枉好人。」
尉相願這才明白清操的用意,他一把抓住韁繩。
「王妃不可!」他知道鄭門最重名聲——清操在河陽時,是寧可留在馬坊,也不願跟隨孝瓘入軍營的;如今這般草率決定,怕是不知曲坊是什麼所在……
「曲坊不同於太樂署,並非只是研究音樂,還要做些……皮/肉生意的……」他越說聲音越小。
清操淡淡回道:「我又不是三歲……半的孩童。」
尉相願一怔,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孝珩曾奚落孝瓘的話,一時不知如何接對。
「前次因我疏漏,放過了痴巧,今日所為,權作償贖罪過。」清操繼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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