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操尷尬笑了一下,「中原多說夏言,平日用不上,慢慢就不會了。」
「要知以後被賣入曲坊,小時候就多跟阿翁學學,你看烏矮若干,只比我先來幾個月,就因鮮卑語講的好,已是主事了。」
「他僅是主事?我一直當他是坊主呢。」
張大娘不屑地縱了縱鼻子,「那麼大間曲坊,他哪裡買的起?我猜坊主應是朝中權貴。」
「你沒見過坊主?」
張大娘搖了搖頭,「從未見過。只見不少說鮮卑語的紈絝子弟。」
張大娘引她到住處。房中有張通鋪,可睡三四個人。
「這是猞猁。」她指著其中坐在鋪邊正在給箜篌上弦的女子,又把清操引薦給那女子,「她叫張四娘,新來的,以後就跟你住一起。
猞猁看了一眼清操,對大娘道:「我剛瞧見阿脊了,在院子裡瘋跑呢!」
「這個瘋子……」張大娘搖搖頭,「待會兒得讓人捆了,莫擾了客人。」
「聽說烏矮若干要把她賣了呢!就她現在這樣,誰要啊?」
張大娘瞥了眼清操,沒有接話。
這時窗前有人歌嘯,猞猁聽了,簡直是一躍而起。
「是阿獻!」她先在趴在窗邊往外看了看,又衝出門去。
張大娘望著她的背影,輕聲嘆了口氣。
「四娘。」她轉向清操,「我得問你幾句,你別介意。」
「阿姊請講。」
「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我家原是鄴中百保,後連坐舉家獲罪。我因是女眷,減為流刑。期滿回到鄴城,家中沒人了,日子過不下去,虧得小時候學過音律,這才決定投身曲坊。」
「既如此說,你以前沒侍奉過男人吧?」
清操臉上一紅。
「鮮卑虜不同漢家子,他們比較喜歡嫻熟些的。你若是頭一遭,不但拿不到賞金,說不定還會挨罵。你就算想賺錢,也是急不得的。」
「這裡能吃飽飯,飯里有鹹味,就很好了。」
大娘拍了拍清操的肩膀,「你這不爭不搶的性格很討人喜歡。」
她說完便出了門。
清操和衣側躺在鋪上,門外突然衝進一個女子。
清操一眼就認出,這女子正是那日在曲坊門口給她戴面紗的胡姬。
她心中一緊,下意識地低了頭。
女子卻不同於那日所見,她眼睛瞪得圓圓的,大喊道:「著火啦!著火啦!」
清操環顧四周,並沒見火光,看她這模樣,猜想該是張大娘剛所說的阿脊。
女子喊了一陣,便不再喊了,只管坐在地上發呆。
「你是阿脊嗎?」清操試探著問。
女子的眼睛又大又亮,眨巴著長長的睫毛。
「我沒見過你。」待了半天,才冒出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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