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終於開口道:「阿埡和阿脊是一起被賣進曲坊的,他們是兄妹,後來阿埡因為犯錯出去了,烏矮若干不准我們再提他們的關係。很奇怪的是,沒過多久,阿埡竟在曲坊對面開了酒肆。阿脊乞求烏矮若干,能讓她在門口迎客,就是想隔街看看她阿干。」
清操聽到這兒,心中一動——這般說來,那日給盧見樾暗示危險的人就是阿脊了?
「後來靖水酒肆著了火,阿脊看見被燒焦的阿干就瘋了。烏矮若干一直想把她賣掉。」
「好。」清操撕下一片裙擺,又從靴中抽出孝瓘此前給她的宿鐵短匕,拉住猞猁的手指,割了一刀,「你把剛才的話寫下來,按上手印。」
猞猁疼得直歪嘴,不過還是依言寫了。
清操抖落開看了看,「你字寫得還挺好看?」隨即疊起來揣進懷中。
猞猁正把手指濡進嘴裡,沒說話。
「待會兒我們裝暈,伺機往玉顏堂跑,你若跑得慢了,被捉被殺不要怪我。」
二人把湯餅倒進柴垛,把絹餅掰爛,然後佯作昏迷,倒在門邊。
過了不多時候,果然有人開門,是方才送飯的僕從,帶著另一名壯漢。
「怎麼都倒了?」僕從自言自語,
不過他還是從腰上解下兩根長繩,遞給那壯漢。就在二人往樑上拋繩,正系扣的當兒,清操輕輕爬起來,迅速往門外跑去,猞猁見了,趕忙跟了上去。
僕從轉頭一看,「呦!跑了跑了!」二人驚慌地往外追去。
清操手握匕首,徑直向前沖。
好在玉顏堂就在一層,此時門口圍滿了伶人。
清操收起短匕,一頭扎了進去。
賈侍郎是曲坊的熟客,出手甚是闊綽。最重要的是,他喜歡挑些美人帶回去,作家/姬/孌/童,然後當成禮物孝敬給達官顯貴。
所以曲坊人人皆知,賈侍郎是他們的青雲梯。
清操進了玉顏堂,她低頭溜著牆邊往前走,不時抬頭看看傳說中的賈侍郎。
這位侍郎一身公服,居中而坐,身邊美女環繞。
她不認得他,但從公服大略可以推測,應是名員外散騎侍郎。
孝瓘的起家官便是五品的通直散騎侍郎,僅設四人,陪侍天子左右,起參政規諫之職,一般皇室宗族都以此官起家。
但後來,想湊到御前的人越來越多,散騎侍郎的人數也越來越多,超出的人只能授以七品的員外散騎侍郎。
清操站定離賈侍郎不遠的地方。
她的袖中藏著那把宿鐵短匕——她想要劫持這侍郎,然後讓他帶自己逃出曲坊。
「漢濱游女,令我忘餐。」賈侍郎突然望向清操。
眾人的目光也因此而匯聚到清操身上——
她身著素衣,面無粉黛,在一眾花枝招展的伶女舞姬中的確格外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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