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主簿看了一眼孝瓘,道:「下官不通醫理,不得而知。」
「這題我會!」那盧安生忽然搶過話來,「我聽那府醫說是邪毒內侵了!」
孝瓘撫額低頭。
張主簿拉了拉那盧安生的衣角。
「為何會生邪毒呢?」清操追問。
「說是腿傷復發鬧的!」那盧安生轉問張主簿,「你沒聽見府醫說?」
張主簿笑笑,沒有接話。
那盧安生繼續道:「去年八月大水,殿下帶人去沿海諸縣。那裡海水倒灌,淹了半個瀛州。殿下的腿整日泡在水裡,沒幾日舊傷就發作了。他開始不跟人說,後來高熱昏厥才被發現。府醫沒辦法,只得重新打開創口,將那整段骨頭都颳了一遍,再用烈酒一日三沖,這才勉強退了熱……沒成想到了冬天,殿下的腿又浮腫起來,漸漸蔓延全身,而且尿中帶血,府醫說八成是那瘡瘍引起來的……」
張主簿搶過話頭,道:「殿下按瀛州府醫開的藥吃了一段時間,前些日已然大好。陛下急詔回京,許是趕路太累,有了些反覆,王妃不必太過擔心。」
清操望向孝瓘,見他坐在胡床上,仍舊伸掌撫著額頭。
「好,我知道了。」清操輕聲回道,「天色已晚,二位也早些安寢吧。」
那盧安生還想說什麼,已被張主簿挽了臂膀拖曳出去。
清操再次望向孝瓘——模糊的視線里,他依舊是剛才的姿勢,一動都沒有動。
她站起身,忍痛走到他身旁,撫上他的臉頰,輕輕靠向自己懷中。
她強抑著嗚咽,可怎麼也吞不完的淚水,早已布滿了臉龐。
孝瓘抬起頭,用那張並不算俊美的臉對著她,強硬地擠出一個更加難看的笑容。
「並非我有意要瞞你,只是覺得都已經過去的事,沒必要再提了。」
清操終於哭出了聲。
她邊哭邊道:「胡說八道!哪裡過去了?過去了你會撲粉?會用漿糊黏眼皮?會戴鬼面?你這層層偽裝,難道不是有意瞞我?」
她說得激動,身子一顫,險些跌倒。
孝瓘趕忙站起身,讓她靠在自己胸前,解釋道:
「今天天未亮時,我便到了晉陽,上午在大明殿朝見天子,天子依舊不願見我,只授了尚書令的印信。所以我很早就回綠竹院了。我按了小腿,又照了鏡子,除了眼皮有些微腫,真沒什麼事了。但綠竹院的舊仆都說我臉色不好看,問我是不是哪裡不適。我確實不想讓你知道我舊傷復發,引起腎水,病了大半年的事,所以才令婢子撲上妝粉,用漿糊黏了眼皮……」
「我等了好久,也不見你回來,想去慈氏院找你,可那盧安生說我臉腫了。這時我才發現,何至面上,手腳都有些浮腫了。我決定直接回鄴城了,但心裡實在放不下你,便去了慈氏院,想遠遠看上一眼。誰料到了那裡,樂伶說你帶著寶兒去了茅廁,好半天都沒回來。我不放心,便令那盧安生取來面具,去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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