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看看你好些沒有。」孝珩仔細端詳著孝瓘的臉,「腎水乃虛勞之症。這些年你四處征戰,數度重傷,元氣虧損,才嬰此疾。你還年輕,切勿掉以輕心,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孝瓘點了點頭,「我每日都依馬先生的方子,按時服藥,現在已好了很多。」
「我看阿兄也沒什麼事了。」延宗單手托著承道走過來,用肥厚的大手摸了摸孝瓘的臉,「面瘦皮薄,都不像我了。」
「莫碰我!」孝瓘趕忙偏頭,嫌棄道,「誰像你了?」
「就你剛回來那會兒,每到下午便會變成我的模樣!」
「我兄兄面腫也比你好看!」承道對延宗的耳朵發起了又一輪攻勢。
延宗一邊推開承道的嘴,一邊對孝瓘笑道:「你可知你面腫這事,最傷心的是誰?」
孝瓘並不應他。
他便自問自答:「鄴下的女眷無不痛心疾首,奔走呼號,便似家裡的房子塌了一樣。」
「為什麼?」承道好奇地問。
「想你兄兄當年,可是俊美無儔的少年,這才幾年光景,竟變成了油光滿面的老公②,任誰不得唏噓感嘆一番啊……」
「承道,別聽他胡說八道。」孝瓘捶了延宗胳膊一拳,「再說把你大嘴縫上!」
「嘿,你還別不信。近來小娘們都在以《蘭陵王》為名聯句,主要內容都是傷春悲秋,感慨韶華的,聽說聯得好的還請樂工配了琵琶曲,估計以後曲坊中不只一首《蘭陵王入陣曲》了……」
「這事我也聽說了。」孝珩也笑著點點頭,「延宗所言非虛。」
「啊,這——」
孝瓘真就很難評……
「你既好了,沒事就打馬到鄴城各處逛一逛,告訴那些娘子們,春華雖逝,少年仍在。」延宗笑著給他出主意,「用事實堵上她們的嘴!」
「我已近而立,哪裡還是什麼少年。」孝瓘道,「願說便說吧,我連你的嘴都堵不上,還去堵誰的?」
當年冬天,斛律光在汾河北岸築好華谷、龍門二城,正與周將韋孝寬所在的玉壁城隔水相望。
斛律光在汾東見了韋孝寬。
他得意地說:「宜陽那個小破城,與你爭了這麼久,老子也累了。既然攻不下來,索性不要了,我們要在汾北取得補償,你可別怪我咯!」
韋孝寬回答道:「宜陽是你們的要塞,汾北才是我們不想要的地方,我們不要的東西,你們撿起來了,這叫補償嗎?而且以你的尊位,不應該盡力輔佐你家的小皇帝,調節朝廷內的關係,安撫國內的百姓嗎?你卻在這裡一味窮兵黷武,和我們結仇連禍?去年,你們的滄州、瀛州發了大水,致使千里沒有人煙,你現在還想弄得汾州和晉州也一樣屍橫遍野嗎?你貪圖汾北這塊沒什麼戰略意義的土地,而讓齊國百姓陷於痛苦之中,私以為並不可取。」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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