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珽退了回去。
高緯隨著他墊退的腳步,深深嘆了口氣。
「那……那就依相王與太尉吧……」
高緯話音剛落,阿那肱突然出列,道:「與陳氏連和為情勢所迫,但臣有一事望陛下斟酌。南使的國書中提出想要以滻州作為連和的條件,看似為了在江北更好的牽制西賊,實則是在齊土上插進一根釘子。若來日他們轉攻我們,對我們必會非常不利。」
「阿那肱說得對。朕絕不同意滻州南歸。」
「臣以為先將連和的方向定下,具體條件可以再談。」孝瓘言道。
「那就談談看,談到朕滿意為止。」高緯看了眼李諤和祖珽,「此事交由你二人負責。」
那日下朝之後,高緯又犯了瘋病,拿著刀見人就砍。
直到陸令萱挺身將乾女兒穆黃花護在身後,「求陛下看在黃花為您誕下太子的份上,饒了她的性命吧……」
高緯這才揉了揉眼睛,把刀一丟,一把將穆黃花拽進懷裡,「美人……美人……是朕氣糊塗了……」
「陛下不要生氣了……莫要氣壞了身子……」穆黃花撫著高緯的胸膛。
「那些人就是嗜血的野獸!他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肆無忌憚地殺!殺!殺!」
他鷙戾地自言自語,過了半晌,又長長地嘆氣,「也是我太笨了……竟會相信高長恭會放棄兵權的鬼話!我才進高孝珩為司徒,他聞著味了,立刻跳出來說要西征!乾阿奶說得沒錯,那副鬼面才是他原本的樣子!」
穆黃花給陸令萱遞了一個眼色。
陸令萱立馬會意,道:「他們……那些人的確是狂妄自大,目無君上。但俗語說『打蛇七寸』,陛下若要處置,也應從『七寸』開始……」
「朕何嘗不想砸爛那『七寸』?」高緯低頭看了眼穆黃花,見她正用一雙盈盈淚眼望著自己,「在我心裡,黃花才是皇后,其他人,都是被逼無奈……」
齊陳連和從春天談到了夏天。
期間周國聘使來了一次,朝堂上出現了許多放棄連和,東西修好的聲音。
但齊國的戰略方向並沒有因此而改變。
陳國迫於壓力,修改了幾次國書。
然而,就在陳國準備同意將連和的條件從滻州,變為一起瓜分川蜀、荊州等周國控制的地區之時,主使王厚突然暴斃而亡。
避塵連夜來到蘭陵王府,把這件事告訴了清操。
「是夾帶在世家子弟贈送的禮物中的。」避塵描繪著那件暗器——一隻精巧的小匣,內藏機關,王厚打開看時,一根毒針自內彈出,正中他的眉心。
主使在夷館遇刺是關於兩國關係的大事,何況還在這個節骨眼上。
「陸使君準備如何處置呢?」
「陸郎說,兩國連和,非一人之私,乃兆庶之賴。他決定暫時壓下此事,只說主使突生急病,後續的事情由他來主持完成。但他務請殿下查明真兇,不可讓有心之人破壞連和。」
「陸使君能以大局為重,妾身感激敬伏。」
清操說著站起身,襝衽為禮。
「王妃……使不得。」避塵連忙將她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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