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鮮少有這樣滿腹愁緒的時刻,姜雲瑤側頭看他,見他眉頭都折起來了,伸手替他撫平,也有些擔憂:「如今那些人騰不出手或者說是不敢出手對付你,等這事兒過去,只怕……」
這才是寧懷誠最擔心的事情。
他只是皇帝手裡的一把刀,用得順手的時候皇帝才會精心養護,磨刀上油也不過是因為他這把刀夠鋒利,刺得夠准,旁人會怕刀,也是因為他握在了皇帝的手裡,倘若換一個人,或者他這把刀不曾出鞘,便是他這把刀被塵封或者是被折刃的時刻。
鹽商招安,這事兒便會直接過去,風平浪靜,朝堂上要忙的事情太多了,不出一個月這事就會被忘卻,但那些暗裡的人可不會忘記。
到時候受攻訐的只會是寧懷誠,雖說皇帝用他用得很順手,可皇帝也不會為了他這一把刀傷到自己的手。
他皺緊了眉。
倘若家中只有他一個人還好一些,可英國公府一窩的婦孺老幼,老夫人年紀大了受不得刺激,嫂嫂們因著哥哥們過世已經大受打擊,底下的侄子侄女們年紀又都太小,姜雲瑤又只是才嫁進來沒多久的新婦……
他身後站著一大幫的人要護,都是他的責任與義務。
他不能將這些人都置於危險的境地。
還是得想想辦法才行。
……
明月食鋪里,丹夫子正一杯接一杯地喝茶,顧明月路過瞧見了,哭笑不得地上去勸:「先生,您這是怎麼了?把茶當酒吃呢?」
丹夫子肉眼可見得憔悴煩躁,聽了這話哼了一聲:「那能怎麼著?家裡那個不許我喝酒,我喝兩杯茶解解饞罷了!」
他是店裡的老顧客了,顧明月轉身拿了壺梅子酒來放他桌上:「您喝這個吧,度數低得很,沒有什麼酒氣,只一點點酒味,解饞足夠了。」
梅子酒是新釀的,這會兒正兒八經賣酒不行,酒也是官營的,要釀酒出來賣得交稅,還得得到朝廷的許可,但像顧明月這樣釀上一點兒自己喝的倒也不妨事,給丹夫子喝一點兒解饞不收錢也沒關係。
清淡的果酒沒什麼酒的味道,只有酸甜清透的果子香。
丹夫子豪飲一口,放下杯子又深深地嘆了口氣。
顧明月便說:「看來夫子不是因為沒酒喝不高興啊,難道是有心事?」
丹夫子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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