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掠奪人性命習以為常並以此為業的忍村里,鼬的問題是古怪的,而最古怪的是,他能一邊毫無波瀾地殺人,一邊真心地求問生命的問題。
他簡直就是個天生的劊子手。
繼續這樣下去,他或許會接受整個忍村對待生命理所當然的態度,在追尋中沉默地抹平自己古怪,成為裡面優秀的一員。
但他上了戰場,在對生命尚存一絲敬意的時候,他直面了大面積的死亡,這種衝擊力震懾了他灌輸在他腦子裡為了忍村,為了英雄之名,殘忍掠奪他人生命理所應當的觀念,「生」的本能迫使他直視萬物的凋零。
他因為忍者的三觀尚未穩定時過早地上了戰場,於是動搖了作為忍者的根本,他在最痛苦和迷茫的時候遇到了由紀,遇到了唯一一個不接受忍村,不接受世界的人。
她和他之前接觸的人完全不一樣,她尊重生命,討厭死亡,包括冠以「英雄」之名所謂的壯烈的死,她將一個人的生死看得那麼重,重的可以用相同的生命去對待。
她比鼬還要奇怪,可她明明與周遭不同到這種地步卻不痛苦,邏輯自洽到自成一派,而鼬那些無處詢問的問題也終於在她這裡得到了解答,她開啟了他另一雙看待世界的眼睛,可他畢竟是這個世界的人從始至終也沒有長出和她一樣的眼睛,若想要看到世界的另一面,他便只能借著她的眼睛。
他們生在這個世界上,其實因為各自的古怪而同樣孤獨,彼此靠近是必然的,只是誰先踏出一步的問題。
鼬先踏出了那一步。
「說實在,我可能做鼬的母親時太年輕了,年輕到不像個母親,而在他很小的時候,我和富岳便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給他的了,我才剛剛能好好做個母親,他便已經長大了。」美琴落寞地說,「我成為他的母親的時間實在是太短暫了。」
「我不懂他,富岳也不懂他,沒有人懂他。除了止水和你,他不願意跟任何人說自己的心裡話,止水走後,如果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他又要走到哪裡去。」
「美琴阿姨.....」由紀試圖安慰她。
美琴勉強笑道:「他是很願意提起你的事,在家裡,佐助纏著他說學校的事,他就整天由紀由紀的。後來,畢業了,談做忍者的事,內容也總是你。
富岳問他,由紀為什麼不願意做忍者。
他說,不做忍者對你來說是件好事。
佐助會在一邊插嘴,當忍者有什麼不好的,一定是由紀又在騙人了、
他抱著佐助笑著回,你沒有騙人,你這樣良善的人,就算能拿起刀,也不會做一個真正的忍者。」
「由紀桑的世界跟我們是不一樣的,」他那時候說,「佐助,這樣的世界很好,我們應該保護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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