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一起，蕭雲熠握著劍警戒地看著錦心，生怕她隨時會站起來暴走。他沒看見身旁的唐卿漸漸紅了眼眶，淚水自她眼角滑落。

……

「二拜高堂！」

兩人對著村長老頭深深一拜。

「夫妻對拜！」

程廷轉過身和白笙面對面，入耳之聲全是熱鬧的賓客祝福聲和如鼓般的心跳聲，這一刻，他感覺自己仿佛是真的在與白笙成親。

白笙看見程廷的手攢緊了紅綢，還在微微顫抖，他以為程廷是在緊張害怕，便輕聲說道：「我在。」

聽到白笙的話，程廷嘴角微揚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彎腰低下頭對著彼此深深一拜。

三拜已成，天，地，人皆知這兩人婚事已成，從此當為一體，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

曲聲慢慢變小，樂曲已到結尾，唐卿收起短笛，趁著蕭雲熠沒有轉過身看她，她飛快地擦乾自己的眼淚。

「東郎，是我害了你……」錦心呆呆地坐在地上，一頭長髮散在身後姿態狼狽，淚水止不住地滑落。

她只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四十年前，那時她還是個劣性不改的魔教聖女，江湖人都管她叫妖女，她便坐實了這個稱呼，四處禍害人，昨日偷了誰家的金庫，今日殺了哪個門派的弟子，明日還打算去嚇唬小朋友搶他們的糖吃……

直到她遇見了那個溫柔如春風般的白衣少年，他不介懷她是魔教妖女，他知道她偷的是貪官污吏的金庫，是為劫富濟貧，他知道她殺的門派弟子是為了替那些失了清白的女子報仇，是為懲奸除惡，他知道她故作壞人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善良的心。

他會給她買糖，讓她不必去和小孩子搶糖吃，他說世上沒有正派魔教之分，人怎麼會因為派別不同就是壞人了呢！

他相信她，願意和她一起行走江湖，一起為了心中的道義懲奸除惡，縱是性子像她這般惡劣頑固的人都會被那春風吹化，恨不能化作落花隨風來去。

她喚他東郎，東郎喚她錦心，二人情投意合，心意相通，只想與彼此廝守，可天下正道不放過他們，世人不放過他們。

江湖人都說，她是魔教妖女，勾引盟主之子是為了禍亂江湖，讓魔教一統江湖。他們說，盟主之子與魔教妖女私通，不辨是非，是將江湖人不放在眼裡，不將武林正派放在眼裡……

江湖人都說，要殺了他們，還江湖一個太平。可真是笑話，她不過一介女子，只想和心上人廝守終生，如何就禍亂江湖會害人了！

他們二人在一起，又如何礙了世人的眼，要殺了他們！

眼前又浮現東郎滿身是血臉色蒼白的倒在自己懷裡，慢慢沒了生息的畫面。

錦心哭出聲來，她一雙淚眼看向唐卿：「你從何學的這曲子？我可從未聽說那個瘋子收了徒弟。」

「我殺了他。」唐卿的語氣雲淡風輕，「你叫他瘋子？我聽村長也管你叫瘋子，究竟你們誰是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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