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請完安,幾人才退出屋去。
永秀這回沒往令舒屋裡去,她拐到六妹妹的屋子:「我這些日子做了幾幅針線,請周姨娘給我看看罷。」
周姨娘擅針線,要不然也不會從小就教女兒給嫡母做襪做鞋了。
令舒望著永秀,眉尖一蹙就又散開,對朝華道:「算了,我有正事同你說。」
她拉著朝華的袖子進屋去,幾個丫頭都退到外間,她湊到朝華耳邊:「家裡來了兩封信,第一封是爹不同意我與楚四郎的婚事。」
朝華點點頭,這事她更不驚訝,就以祖母的性子,怎麼可能同意。
但她看向令舒:「那第二封……」
「第二封信爹又改口了,兩封信相隔只有三日。」令舒說,「雖這會兒還沒透出消息,但等楚家再上門時,祖母就會點頭的。」
世家出身的女孩們,結親就是結網。
朝華自嘲微哂:「倒是我討了便宜。」因母親的病,她的親事起不到一點作用,反而更自由些。
令舒神色自若:「我還要謝你呢。」楚大夫人身邊的朱姨娘辦了那種事,她過了門,脊背也能挺得直直的。
朝華頗覺得好笑:「我當時是借力打力,扯的就是你這張大旗,沒想到今日,咱們倆且算是互利互惠罷。」
令舒搖著小扇子長吁短嘆:「楚四要是賣呆那我就裝傻,只希望楚伯母想開些,安心當個好婆婆。」
可千萬莫要招惹她。
朝華忍耐不住,笑出聲來。
令舒擱下扇子抓一把玫瑰瓜子,磕開一個:「我的事兒都沒瞞你,你的事總該給我說了罷?你們倆到底怎麼樣?我問過五弟六弟了,這一向沈公子都沒抄經。」
浴佛節之後就沒再抄過,難道沈家公子是個潛心信佛的?
朝華只笑不言,被令舒問急了,她輕輕抽出領中細鏈,將鏈上玉環托在掌中。
令舒盯著那隻綠玉環,這是書生抄經買來的?
從老宅坐車回去,朝華臉上笑意都未褪。
方才令舒連瓜子都磕不下了,知道二人的四年之約,手指點了她好半晌,除了「威武」兩個字,什麼也說不出來。
朝華眉梢一松,芸苓都更活潑些,她掀著車簾望著車道兩邊的小攤販,絮絮叨:「要不要買些鮮櫻桃甜白瓜回去給甘棠姐姐嘗嘗?還有沉璧,那個敲糖她肯定喜歡。」
朝華身子靠著車壁,漫聲答應:「好啊,多買些帶回去給她們分一分。」
倏地車簾外拋進什麼落朝華裙上,朝華撿起來一看,是張揉成一團的紙。
芸苓還看著另一邊的車窗外:「姑娘,要不要買些角黍,但這個必沒咱們自己家做的好吃。」就是看見了有點饞。
朝華捏著紙團,紙上透出墨意,展開一看,是首長歌訣。
「百邪顛狂所為病,針有十三穴須認」
朝華掃過一眼倒抽口氣,掀開車簾望向四周,販夫走卒,挎籃婦人,根本瞧不出是誰扔進來的。
偏偏甘棠病了,沉璧沒跟出來,要是沉璧跟著,就能知道是什麼人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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