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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華微鬆口氣,沈聿被人騙了。

沈聿是四歲時喪父的,十五六年前不論是大伯父還是二伯父,兩人的官階都還沒到闖榆林關卡都能全身而退的地步。

二是,父親這人年輕時胡鬧驕縱些,但絕不會報復害人。

「你父親不肯蓋印,所以被害?」

沈聿搖了搖頭:「事情鬧上去,上面嘉獎了他,將他升任到五品,讓他跟著跑軍需。」

朝華聞言,指尖一緊。

沈聿垂眸:「沒兩日就傳出他貪沒軍需錢糧,拉去衙門一通拷打。」本想他到任幾年總該有些錢,可就差刮地皮了,也沒刮出幾兩銀子來。

因無實據,這才放了出來。

但人已經起不來了,葉氏受這樣的驚嚇,憂病交加,丈夫一死,病得更重,撒手去了。

「我在榆林時,便是受那兩位不曾落章的同僚照拂。」本來他們一個也逃不掉的,有沈聿的父親在最前面頂著,他們才沒跟著「出事」。

「是他們告訴你貴人的名字?」

「沒有。」沈聿搖頭,所有人都諱莫如深,是范老管事聽見當時的獄卒說,得罪了容姓貴人。

當時到榆林的南邊貴客,只有遊記雜文頗有名聲,朝中也頗有勢力的容家。

「你信了?」朝華繼續追問。

「年幼時自然是信了十成的。」但沈聿是連父母也會懷疑查實的人,「及長讀書,發現此事至多只有六成可信。」

「等我到餘杭見過你父親之後,這事最多只有四成可信。」

「你見了我爹,還覺得這事有四成可信?」

「本來已經不信了,但我只要提到榆林,言語中略作試探,容世叔就……」又羞又愧!

「喝醉之後,還說他在榆林做了一件平生最悔恨的事。」然後他還將寫榆林的遊記詩作全刪乾淨了。

毀「詩」滅跡,不得不疑。

直到此時,沈聿都未解開最後這點疑惑,既沒傷人命,容寅羞愧什麼?他做的最悔恨的錯事又會是什麼?

朝華開口了,她聲音極淡:「他帶回了羅姨娘。」

沈聿恍然,心中先想原來如此!跟著又想,果然如此!

湖上風來,吹得艙內燈燭輕搖,火光簇動。

「說完了?」朝華問。

「都說完了。」沈聿看向信紙,「信上有的我說了,信上沒的,我也都說了。」那封信查的並沒那麼詳實,譬如信上寫他雖非正室所出,但確實是沈家血脈。

「四年之約,你是想查實那人是誰,報仇之後再娶我?」

「不是。」他自知報仇也許要十年,也許要二十年。

「我想入仕之後再娶你。」他在說到「娶你」兩個字時,俊面微紅。

他不說,一是知道她有她要做的事,二是不想她為以前發生的事和以後可能發生的事憂心,這些絕不會侵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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