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六把酒罈子擱在自己桌上,看沈聿這個樣子,好像又不是很傷心?
他回都回來了,再下山去游湖實在沒這份力氣,乾脆攤開書卷也跟著讀起書來,讀著讀著,書蓋在臉上睡了過去。
等楚六半覺睡醒,桌上的燈油只餘下一點微藍火星,將熄未熄。外面天色濃黑,松濤怒捲,沈聿人不在床上。
再一細看,兩隻酒罈不見了。
他不會是大半夜的去爬萬松嶺了罷?
楚六想去找,但整個山頭那麼大,要往哪才能找著人?想了想他往銅燈里倒了些油,沈聿回來的時候,起碼屋裡燈是亮著的。
……
船娘劃著名小舫停靠在容家渡頭。
沉璧提著風燈在艙外給朝華照路。
芸苓落後半步,摸出個荷包袋塞給洪娘子,笑盈盈道:「往後姑娘出門,還要多勞煩洪娘子了。」
今日姑娘與沈公子同處一船,已是壞了男女大防。
「芸苓姑娘說的什麼話,能侍候姑娘出門,是我臉上有光。」洪娘子笑著接過荷包,知道這是讓她守口別多話的意思。
她本就是紀管事選過來的人,哪會去傳朝華的閒話:「芸苓姑娘放心,我管著船,不論風雨,姑娘出門都順順噹噹的。」
芸苓笑著點頭,小跑幾步跟上朝華。
朝華回來晚了,剛邁進濯纓閣院門,就見甘棠在廊下等她。
看見甘棠,朝華眉頭微蹙:「不是讓你養好了再來,怎麼在這站著?」
甘棠看了眼屋子:「夫人來了好半天了,帶著小少爺在姑娘的屋裡用過晚飯,這會兒小少爺睡了,夫人還在等著姑娘呢。」
真娘擺出一副等不到朝華就不回去的架勢,青檀紫芝怕出岔子,只得把甘棠叫起來。
甘棠早已經好得差不多,要不是今兒姑娘不許她跟著出門坐船吹風,她已經跟去當差了。
朝華望了眼燈火通明的屋子,和花紗窗內的人影,向甘棠頷首:「知道了。」
剛要邁步往裡去,甘棠攔住她:「姑娘要不要換一身衣裳?」她早就想到姑娘今兒是一身簡裝出的門,夫人一瞧可不就露了餡。
趁著夫人和小少爺玩鬧的時候,收拾了一套姑娘的衣裳出來,只要換過衣裳再重新梳妝,夫人就瞧不出破綻了。
「這麼瞞,瞞不了幾回的,放心,我來說。」
日日出門,不可能再瞞著娘,只要娘多來幾次濯纓閣,就知道她不在家。
朝華說完邁步進屋,屋內點的柏子香中混合著一股茉莉花的香氣,真娘換了寢衣,散著長發歪在羅漢榻上。
她身前擺著一盤茉莉,一手捏針,一手拿著茉莉骨朵兒,正在串茉莉花串兒。
抬頭看見朝華進來,擱下花串皺眉生氣:「可回來了,你這些日子是怎麼回事?人影子都瞧不見,一天天的往哪兒野去了?」
要是婆婆和大嫂知道小姑子天天都出門,非得說她治家不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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