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兜帽也飛了, 戴上一幅毛茸茸的暖耳, 頭回站起來時還戰戰兢兢, 不過兩個來回, 已經能穩穩立在車上, 還越滑越快。
裴忌身邊的護衛順著他的目光看了出去, 見主子瞧得久了, 護衛低聲道:「主子,那是容三姑娘。」
他還能不知道那是容朝華?
裴忌等著護衛繼續稟報, 可護衛久久都沒再開口,惹得裴忌挑眉掃過一眼。
護衛這才察覺出主子的意圖,可容家姑娘身上實在沒什麼可報的了,她母親的病症和她買來瘋婦醫治的事,這些主子都已經知道了呀。
揣摩著裴忌的意思,與容姑娘相關的就只有一件事。
護衛低聲道:「與容姑娘定親的沈聿得中解元。」
九月初一各地放榜,抄上來的各省舉子名錄中有沈聿的名字。
雖說每省都有榜首,但江南學風盛,讀書的人多,應試的秀才也多,更別說餘杭還有四大有名的書院。
能在餘杭省闈得中解元,京闈的名次不會低,連殿試也可一爭。
怪不得她這樣開懷,原來她選中的丈夫果真有蟾宮折桂的潛力。
裴忌沒再表示,只是在御橋橋頂,看著她駕冰車在冰面上來回。
朝華駕著冰車在人群中穿行,把殷家擅滑擦的僕從都甩在身後,幾個來回之後,她停下喘息。
真娘在她後頭嚷嚷:「怎麼滑得這樣快?我看著都心驚肉跳的!」
萬一冰車翻了,後頭的車撞到她身上可怎麼好?
岳氏趕緊吩咐僕從取熱茶來,倒了一杯遞給朝華,看朝華的眼睛直往河邊賣甜冰的小販那兒瞥,立時道:「仔細吃了肚子疼,這風颳嗓子罷?喝口熱茶,等人暖和了回家再吃冷點心。」
朝華不僅想吃冰,還想想脫掉大襖,只穿裡頭的小襖。
冰面上的遊人漸多,好些年輕女孩兒都穿著毛禙子玩滑擦,脫了大襖在冰面上行進如飛。
朝華正歇著氣,身側兩個錦襖少女從冰車邊滑了過去,二人一面輕笑一面在冰上轉了個圈。
朝華凝目望住了,岳氏見她目不轉睛,笑道:「滑擦也不難學,你要是想滑,叫人做雙鐵底靴子,先在冰上慢慢的走,走順了再慢慢出溜。」
真娘好奇聽著,笑出聲來:「嫂嫂真是,才來了幾年,說話都有北邊的口音了。」
岳氏揉了真娘一把:「我尋常打交道的夫人們一半是北邊人,再怎麼總得學上兩句,等你們住久了口音也是一樣的。」
真娘也熱得想脫襖,被岳氏按住了手:「不成不成,真脫了襖子必要受風寒的。」
方才看著別人冒白煙,這回她們自己也冒起白煙來,還有保哥兒,小臉凍得像顆紅蘿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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