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府整個宅園分隔成三處, 三處院落又都圍繞容老太太的顧恩堂,朝華住在三房的簌爽齋內。
屋中只留一粟孤燈, 燈火投到屋外,照著檐下冰棱又反映回來,窗台牆上仿佛落著一塊塊冰影。
甘棠捧盒掀簾進來,悄步走到朝華身邊。
「姑娘,我去瞧了,五姑娘把南邊帶來的箱籠都留下了……」角院中的廂房內壘著十好幾隻樟木箱,那是專為了裝嫁妝打的箱子, 箱上都貼了封條, 桌上還有一份清單。
原本預備要給五姑娘的嫁妝, 她全沒帶走。
甘棠心中慨嘆, 羅姨娘為著五姑娘那樣摟錢, 主意都打到了三姑娘的嫁妝銀子上, 可五姑娘終究一文也沒帶走。
「五姑娘本來一個人也不想帶的, 百靈非要跟著去,她們倆也就帶了些隨身衣物被褥,還有老太太給的米麵炭火。」
朝華聞言抬眸。
甘棠將手中盒子擱到桌上:「這裡頭是清單, 珊瑚姐姐說老太太吩咐過, 三房的東西還歸三房, 明兒讓我帶人去收點。」
朝華依舊沒開口。
甘棠知道姑娘心裡不好受, 勸慰道:「姑娘也寬寬心, 五姑娘是……是自知身份, 不想再……」
不想再沒名沒臉的住在容家, 享受容家供給的衣食。
朝華終於開口了:「你去惟綠軒, 問問令舒那邊何時給永秀送東西。」令舒必要悄悄去給永秀送銀兩衣裳的。
北邊的冷與南邊可不一樣,臘月未過, 滴水成冰,永秀是暖棚子裡開出來的花,突然出去怎麼經得住。
她是羅氏的女兒,可她不該為母罪而死。
「是。」甘棠垂眉應聲,猜測著姑娘的心意問,「那,四姑娘給多少,咱們也跟著添多少?」
半晌都沒有聲音,甘棠點頭:「我知道了。」
剛要退出簾外,就聽朝華叫住她。
朝華喉口仿佛絮了團棉花,清了清嗓子,依舊喑啞:「沈聿,是不是在餘杭會館?」
甘棠已經久未從姑娘口中聽到沈公子的名字了,她不忍去看姑娘的臉色,只答道:「聽說進京趕考的學子大多都住在會館裡。」
沈公子是餘杭舉子中的頭名,商會捧他且來不及,哪會讓他宿在外頭的客棧,必是好吃好喝留在會館裡。
朝華頷首,伸手打開了桌上墨盒。
屋中無人時也暖炭也不斷,墨盒中並不結凍,取一枝狼毫,鋪開素紙。
永秀的事,該告訴他一眼。
甘棠見姑娘要寫信,又給添上一盞燈,燈燭冰棱將投出許多碎影,朝華在這些影子的中間將簡訊寫了一遍又一遍。
等甘棠早上來取信時,就見案上壓著一封薄信,炭盆中堆著許多紙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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