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形比宋弋清還高一截,如今沒有封印錮魔氣,輕塵的本身也不再是十三四歲的少年模樣了。
宋弋清凝了眼一旁傷勢慘重的徐子瀾,言語淡漠且傷情:「走吧。」
宋弋清要帶著魔種離去,眾人又有誰敢阻攔。
此刻書傾只留一顆血淋淋的頭顱,且死不瞑目,就連長澤仙君也難是宋弋清的對手,眾人的道行加起來,也只怕也是平白送了性命,倒不如識時務,日後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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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山澗濃霧,精緻卻是宜人,冰涼的寒意入體,帶來令人瑟縮的冷顫。
宋弋清將戚沢葬在了凌霜谷,也正是她、戚沢、輕塵,一同生活了三百年之處。
三百年,好長了。
雨絲打在冰涼的墓碑石板之上,而在墓碑之上,雕刻出來的字,卻赫然清晰。
冠以夫名。
徐子瀾如今倒也沒有拈酸吃味兒的鬧性子,拖著一身未愈的傷,面目憔悴蒼白,站在宋弋清身側,給人撐著傘。
他總覺宋弋清周身因繞著一股悲天憫人,卻又懸壺濟世的菩薩模樣。
她的悲切肉眼可見,微紅的眼尾,綴淚的眼睫,瑟縮的淚眼,就連唇角和身形,都哆嗦發顫。
宋弋清一身白衣,站在幾人之間,徐子瀾卻覺得她飄零無依,風瀟雨晦,卻不及宋弋清的面容慘澹。
徐子瀾大著膽子摟上了宋弋清,將她圈入懷中,小心的輕撫著宋弋清單薄的脊背肩骨。
暗離朝著一旁的戚明軒和晏無邪使了個眼神,幾人立刻識趣的離去。
女子周身陰涼得好似萬年寒冰,總是捂不化她,明明那麼脆弱不堪,卻總拒人千里。
「宋弋清。」徐子瀾喃喃念了一聲。
他知宋弋清悲痛欲絕,可如今斯人已逝,似乎怎麼都是回天無力了。
徐子瀾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唯有一句:「即便生老病死,人間百年,我也會陪在你身邊,直至消亡。」
他做不了太多的承諾,宋弋清是不死之身,而他不過天修之人,成不了仙,終究會有死去的那刻。
換言之,他終究會死在宋弋清前頭,而留宋弋清獨自一人。
但他想的是,至此之後,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想陪在宋弋清身側。
雨聲轟鳴,可他還是細聞宋弋清的抽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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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清幽寂靜,只有兩間房屋。
暗離瞧著空蕩室內床榻上的男子,男子眉目冷峻,丰神俊朗,也是能瞧出幾分往日輕塵的神態的。
「想不到輕塵竟然是魔種?還真是令人為之驚嘆呢!」
原以為只是一個天賦不高的常人,宋弋清收在身旁當個跑腿侍從,也就武功高點,沒曾想,輕塵才是埋得最深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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