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給的是一塊通透泛白的玉墜,就是青陽皇帝給的那塊玉玦,青陽皇帝曾許諾,憑此玉,可得一願,不論是榮華富貴,還是封侯臨後,歷朝歷代的青陽皇帝,皆不得有任何異議。
想不到師父竟將這麼貴重的東西給了她?
書祈珒給的是縫合而成的一塊平安符素布,裡頭應該還抄錄了符文,瞧著手藝生疏又笨拙,可這東西,不在於美觀與否,而是得日日注入靈氣,歷時七七四十九天,不得間斷,方能有效。
想來這東西,就是自那日在青陽重傷後,書祈珒便著手準備的。
宋弋清難免腹誹:他倒是有心。
書析伝則偏實用派,送的居然是小金兔子,小兔子模樣精緻漂亮,大小與她一截指節相當,在黯淡星夜中,溢出灼灼光輝,掂在手中也足有份量。
她又掏出那繡有長春花圖案的荷包,裡頭是整整二十兩銀錢。
宋弋清等得百無聊賴,懸在半空的雙腿搖晃了片刻,又四處張望,沒等到戚沢的身影,想來是在筵席上被纏住了腳。
輕盈白絮自浩瀚星空中撒下,似花瓣隨風飄灑,宋弋清一時錯愕,還沒反應過來這竟是雪。
上岐位於青陽以南,左臨蠻荒之境,右靠南北跨度廣的墨澹,一年四季氣候都比青陽和墨澹微暖,照理來說,極少會下雪的。
宋弋清驚愉抬手,用手心兒接住那往下墜落的片片雪花,雪遇溫而化水,帶來絲絲縷縷的冰涼,片刻即散落在她渾身。
周遭不知是哪一位嘻鬧的幼童高喊:「娘親,下雪了!」
「真的是雪,瑞雪兆豐年,想來來年定是個豐收的年份。」
一時,紛擾的街頭小巷,更是喧鬧鼎沸,可這種此起彼伏的躁動,卻並不擾人,反倒是如煙火於天際炸開,盛情爛漫。
宋弋清嘴角微勾,梨渦淺陷,堪比雪色濯濯的眸光詫異愕然,輕喃自語:「真的下雪了?」
她從石欄上跳下,學著一旁稚童的模樣,肆無忌憚的捧接著那漫天飛雪。
不多時,消融的白雪就濡濕了棉襖,好在書析伝給她帶了夾襖的厚絮大氅,她也順手在一旁的攤位上買了一把油紙傘。
戌時已晚,亥時將近,市井也從先前的嘈雜逐漸歸於寂靜,行人愈發稀少,小販都有了要收拾貨品歸家的跡象,卻唯獨不見戚沢。
「姑娘,你等人吧?」
打更的更夫從宋弋清面前經過,頓覺人形單影隻,備顯孤寂,可人模樣又生得粉嬌玉骨,難免心生疼惜。
「不早了,今日這日子,要來早來了,這會兒雪又下得這麼大,天寒地凍的,還是早些歸家和家裡人團團圓守歲吧。」
對旁人的好意,宋弋清扯笑「嗯」聲,卻沒真想一走了之:「我再等等他。」
許是被人絆住了腳,沒準兒一會兒就來了,他不會失約的。
可轉念又想到這幾日戚沢的冷眼,又舉棋不定。
萬一人當真不來了呢?
那一冊話本她早看完了,只能無所事事的賞雪,本還一片喜紅的街頭巷尾,早已是銀裝素裹,風雪刮在人臉上,如飛沙走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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