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聞見他陷入沉吟,領命之後就識趣地退下了,為防打擾,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微風簌簌搖動窗外的臘梅,將暗香若有似無地送進一線。梁承驍立於桌前,看著宣紙上的墨字,莫名地有些出神。
謝南枝。
他想著這個名字,無端回憶起昨日在倚紅樓的床帳里,無意嗅到的一段冷香。
——就算是胡亂起的字,倒也謅得挺貼切。
揮散不合時宜的聯想,他輕嗤一聲,合上了密報。
—
是夜,翠玉軒。
書棋先前一直在外院做事,除卻遠遠地打過幾次照面,從來沒有近距離接觸太子爺的機會。
從下午起,他就緊張地在屋子裡轉來轉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回頭看謝南枝安然坐在桌邊,就著茶水用了好幾塊梅花糕,一副萬事不放在心上的模樣,終於忍不住,猶猶豫豫地開了口:「公子,您不用換件衣裳,或者準備一下嗎?」
謝南枝其實覺得這裡的糕點一般,但出自骨子裡的良好教養,還是慢條斯理地咽下了最後一口,又用清茶漱了口,才問:「準備什麼?」
「……」
書棋很想給出一點建設性意見,但他本身也是個半大少年,人事那是半點不通的,面紅耳赤地支支吾吾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謝南枝一瞥他的反應,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對方羞於啟齒,他也當做聽不懂。
在當下,他更關心的另有旁事。
他拿帕子擦淨了手,問:「你這麼畏懼太子,他的脾氣很不好麼?」
他自以為是隨口一言,書棋卻霎時變了臉色,幾乎要撲上來捂他的嘴,惶惶然道:「公子,這話可不能亂說!」
謝南枝蹙了蹙眉,避開了他的動作,以為這小內侍只是單純畏懼太子的權勢,於是淡道:「你不用驚慌,這裡沒有其他人聽著。」
其實下午的時候是有的,不過到了晚間時分,那些監視的耳目不知為何,都悄然不見了。他雖然有所感覺,也只當做不知。
當然,出於一些善意的考慮,他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書棋。
書棋還是有點不安,警惕地往窗外張望了一番,見無人路過,才稍微鬆了口氣。
看謝南枝坐在原位,等著他的答覆,書棋躊躇了好一番,又把窗門關緊實了,小聲道:「您可千萬別被外頭的傳聞誤導了,殿下不是脾氣不好,他只是……只是時常頭風發作,疼痛難忍,才會看上去殘酷暴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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