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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帝愛寧妃鮮妍美麗,溫柔嫻雅,厭憎她人老珠黃,陰晴不定,連她的兒子都被蕭元景迷惑,萬般維護那個賤種!

她恨得想生啖陳氏母子的肉,這份怒氣轉移到蕭元征身上,她想像年幼時那樣,用塗滿丹蔻的手用力掐他脖子,發泄怒火,逼迫他認錯,或者讓他去佛堂跪兩日不給飯食——然而怒不可遏地走到他跟前,卻發現蕭元征不知從何時起已經遠高於她,垂眸不辨喜怒,安靜看著她的時候,竟有幾分森冷的壓迫感。

高氏一時被震懾住,睜大眼瞪著他,甚至忘了言語。

蕭元征冷靜說:「母后累了,早些休息吧。」

得到主子的命令,原本不聽不言的內侍和宮女頓時一擁而上,強行「攙扶」高氏回裡間休息。

安靜不多時,背後傳來女人歇斯底里的嚎哭,和痛罵他不孝的聲響。

「……」

蕭元征緩緩合上眼,心中盪不起半分波紋。

從他記事起,這座皇宮的氛圍就是這樣的。

無論父皇、母后,還是宮人隨從,所有人臉上都蒙著一層灰翳,隨著經年日久,灰翳越結越重,逐漸把他們原本的面容遮蓋。

於是人都成了倀鬼。

蕭元征曾經以為,蕭元景是不一樣的。或者說,他以為他有能力護著蕭元景,不會讓他變成這樣。

但只是半年後,陳家的災禍就徹底擊碎了他的傲慢和自以為是。

……

臨安下大雪那一日,皇后宮中難得的清靜,沒有爭吵也沒有摔打東西的聲音。

高氏正交代侍女,新得的那批綢緞做什麼樣式的衣裳,見蕭元征未經通報就大步走進,面上還掛著慈和的笑意:「不是說這次巡查要月余嗎,怎的這麼早就回來了,一路凍壞了吧?快去把太子的斗篷解開——」

蕭元征徑直打斷她的話,揮退了宮人,沉聲問:「陳將軍的事,是舅父指使人做的?」

聽聞此言,高氏的笑容瞬時僵硬在了妝容精緻的臉上,過了半晌,才說:「你這孩子,胡言亂語什麼。這和你舅父有什麼關係。」

頓了下,又皺起眉,快速道:「你是不是聽旁人調嘴弄舌了,那小賤種求到你這裡來了?早知今日,本宮當初就應該……」

可蕭元征是她親生的兒子,怎麼可能看不出她鎮定表象下的慌張和猶疑。

一路強壓在心底最深重的疑慮終於得到證實,蕭元征站在點著炭火的宮殿裡,只覺得肺腑麻木,難以呼吸,寒冰一寸寸從指尖凝結到了骨髓深處。

他難以克制地踉蹌了一下,迎著高氏驚愕的視線,扶著桌案站穩身體,沙啞著嗓子道:「陳家滿門忠烈,男丁皆為我越國披掛出征,戰死沙場,府中只剩下老幼婦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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