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伸出指尖輕輕戳了戳小雪人呆愣愣的腦袋, 登時戳出了一個月牙似的的小坑。
後日就是一月之期的最後時限了。
為何裴珏還不回來?寄出去的信也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她捧著小雪人,目光落在虛空中, 難掩擔憂。
正出神時, 一牆之隔傳來兩個丫鬟竊竊私語的聲音。
「聽說前幾日少夫人派人想去探望一下老爺, 結果到了門前都讓衛士們給拒了,老爺這回是不是完了?」說話的小丫鬟唉聲嘆氣。
姜姒被這聲音喚過神來, 拉住了想要過去訓斥嚼主子們舌根兒的兩個丫鬟的紅蕊, 輕輕搖了搖頭。
她之前確實派人去過大獄一趟,想的是快年關了, 就算裴父一時之間出不來,好歹也送幾件厚實的衣裳進去度冬。牢里苦寒,可別凍出什麼病來。
畢竟是裴珏和裴瑾的父親,而她又喊了那麼多年的伯父。
儘管當初裴父在裴陸氏算計她的一事上多有偏袒,但總歸也是為了聲譽考慮,她多多少少也能理解。
況且裴父能在父親出事以後仍然堅持婚約不背信棄義,無論是看在兩家交情的面上或是其他,這份情她都記下了。
然而下一刻,另個聲音聽起來較為年長的丫鬟低聲道:「你沒聽最近府上傳言嗎?當年其實另有內情,根本不是什麼行賄謀職,不然拿銀子就能買個六品的官噹噹,哪有這麼簡單的事兒?」
「而且前腳少夫人的父親打了敗仗戰死,後腳沒多久另一個將軍就頂上去打贏了,再然後老爺就跟著升了官,這裡頭的門道你琢磨琢磨?」
這話隱含的意思可謂驚悚,紅蕊睜大了眼睛,立即扭頭去看自家小姐的神色,卻因光線昏暗而瞧不真切。
牆那邊的聲音還在繼續。
「嚯!這話可不能胡說,往上數咱府上和少夫人娘家還沾親帶故的呢,怎麼可能?」
年長的丫鬟輕聲嗤道:「你也不想想,回回打了敗仗聖上都得發好大一頓脾氣,從上到下都得受罰包括供軍需的大人們,憑什麼就那回老爺啥事兒都沒?這還不是有人保著呢。」指了指上面。
質疑的小丫鬟忍不住低呼一聲,「我說怪不得老爺和大少爺之前都不嫌棄少夫人不能走路呢,所以是心裡有鬼?」
不料年長的丫鬟卻故作神秘地搖了搖頭,小聲道:「倒也未必是因為愧疚。你知道咱家三公子本來也是要去軍器署的吧?那地兒雖然之前是咱老爺的地盤兒,但也不是剛登科的三公子想進去便能進去的。」
「咋個說?」
年長的丫鬟道:「聽說是三公子拿著什麼東西的圖紙呈去上面啊,換來的!而那圖紙,是從咱少夫人那兒拿到的!這事兒大公子也知道呢!所以這一家子,才不值得人同情呢,我勸你呀,早早攢了銀子贖身回家算了,別待在……」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
兩個丫鬟被突然的腳步聲嚇到齊齊抬頭,而後一驚,面色慌張地低著腦袋不敢說話了。
身披淺青大氅的姜姒站了半晌,定定地瞧著眼前渾身戰慄的二人,而後開口,語氣平靜道:「是誰告訴你們的?」神色不辨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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