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軒指了指自己被凌亂紗布包紮著隱隱透出血跡的胳膊,笑了笑。
「托你夫君的福,大難不死。不過比起在下,姑娘還是先擔心一下自己吧,畢竟這裡可沒有什麼良善之輩。不如先想想應該說些什麼求饒的話,才能讓我大發慈悲放過你?」
笑吟吟的語氣,似乎絲毫不在乎滿身的狼狽,也不在乎當下的處境。
姜姒皺眉道:「三番五次,你到底想做什麼?隴西已敗,是絕無可能……」
崔軒豎起手指,「噓」了一聲打斷她。
「隴西敗便敗了,我早就知道韋屠那個蠢貨成不了什麼大事,和那群蠻夷一樣愚鈍,眼裡只看得見阿堵之物。」
「目光短淺之輩,死了不冤。」
似乎瞧見了姜姒眼中的驚愕之色,他道:「怎麼,很奇怪?說起來,我也覺得你很奇怪,之前就猜到了那些巧思出自姑娘之手,可惜沒能收為己用,不然這勝負還未可知。」
幾乎是瞬間,姜姒便想起了汾陽五虎山懸崖邊那支淬了噬心蠱的箭矢,原來竟是為了這個?
「浪費了剩下的唯一一隻,現在想來還是可惜……」崔軒低聲自言自語。
姜姒蹙眉道:「你太高看我了。」
之前和紅蕊說的那番話並非自謙,而是自幼從父親口中知曉許多事情的她清楚地知道,任何人想憑藉所謂的神兵利器扭轉戰局都不過是痴人說夢罷了。
他聞言只是笑了笑,不予置評,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說起來,我好像在戰場上看到了我那弟弟的身影。怎麼,青州軍如今竟然也能讓異族人進入了?」
「合作罷了。」姜姒言簡意賅,嘴上敷衍著,眼角餘光時不時掃過帘子揚起時露出的縫隙,悄悄觀察著外邊,尋找機會。
「合作……」對面之人慢慢咀嚼著這兩個字,撫掌笑得古怪,「時過境遷,如今的青州軍果真寬容。」
這話像是另有含義,姜姒皺眉看過去。
卻見他收起了略顯詭異的笑,淡定地扔下一句。
「若是姜將軍能像姑娘你一樣寬容,也許墳頭的草就不會長到三尺高了。」
姜姒瞳孔驟縮,掩在袖下的指尖顫了顫。
「你到底什麼意思?」
崔軒「唔」了一聲,指了指自己幽藍色的眼睛,拉長了語調慢慢道:「陳年舊事提提也無妨,無非是一個少年報國無門的無趣故事。」
雲州緊鄰青州,原來當年崔軒在喬裝混入州軍任文書之前,也曾以真實面目試圖投戎,但卻被時掌州軍的姜父嚴厲地拒之門外,絲毫沒有迴轉的餘地。
「所以你便懷恨在心從中作梗,慫恿韋屠?」姜姒冷聲質問道。
崔軒眯了眯眼,裝作回憶的樣子,「無非是編了幾句達官顯貴都愛重金求購些刺激玩意兒的瞎話,然後再隨口提一提戰無不勝的姜將軍手裡那把弩的稀罕之處,誰知道他那麼容易就上鉤了?為金銀所動的上京子弟,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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