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驚擾到她,他索性屏住呼吸,故作鬆弛的身體舒展姿勢變得越來越緊繃,她在鋼線上行走,而他就是她腳底踩著的那根鋼線。
唇上傳來異樣的觸感,他沒過腦地以為是落花、落葉,兩秒後,他神經驟然繃開。
他見過她小巧的舌尖,輕輕一勾,捲走唇邊的奶油,無形中撩撥人心。
這是他對她那處僅有的視覺認知,脫離這一感官後,他得到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新奇體驗,濡濕、潮熱,像行走於熱帶雨林之間。
她不該親他。
當然,他更不該對她的過分親熱起了反應。
他不清楚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唯有一點是清晰的,那一刻的他,並不想讓她停下,更甚至,他想把他自己送進她手裡,由她嚴絲合縫地握著、把控著。
第40章 40
等到回憶中斷,梁沂洲又花了兩分鐘時間去比較他們的初吻和剛才她泄憤般的一下有何區別。
然而他大費周章後能品出的只有相似之處,比如酥麻的余感,清甜又酸澀至極的味道,足夠讓人心臟輕飄飄地揚起、再沉甸甸摔下的衝擊感。
不管帶來的影響是好是壞,都切切實實讓他體會到不能自休的滋味。
一定程度上,她形容得其實分毫不差。
在那段無法得償所願的時光里,他們任由命運擺布,共同被拋擲於一個難以用道德和邏輯解釋的悖論之下,她活得無比扭捏,而他只是一條只會陰暗爬行的蛞蝓。
「言歡,你說的對,我不是你,沒法體會你的心情,但不代表你在意的那些事,我全被蒙在鼓裡,相反我知道的事情遠比你來得多,可知道有什麼用,知道從來不代表能知道。」
梁沂洲故意把話說得彎彎繞繞,想她能聽懂,又希望她別聽得太懂,懵懵懂懂最好。
他自厭感十足的語氣響起後,世界仿佛被摁下靜音鍵,不一會兒,空氣里連急促的喘息都消失了,重新被克制拖成平穩綿長的呼吸。
言歡沉默地聽著,注意力有些跑偏。
她一直看不透他,就算與他的距離隔得再近,也像雲山遮霧,虛實難辨。
今晚,是她第一次撥開了那層美化過後的雲霧,觸碰到他內在腐爛的肌理,讓她不忍,卻又痛快。
「三哥這是在承認剛才的話全都屬於在自欺欺人嗎?」
突然變回去的稱呼讓梁沂洲愣了愣,導致那聲坦誠的「是」脫離了他的控制。
兩個人齊齊一怔,他們用的同款沐浴露,這對他們這樣領地意識極強的人而言,是一種極為親密的行為,共同的清香纏繞在一起,在不合時宜的情況下,只會徒增焦慮。
既然已經承認,梁沂洲只能學她破罐子破摔一回,用刀狠狠挑開自己的陰暗面。
不就是要看他鮮血淋漓的樣子嗎,他給她看就是了。
「我說你對我的感情不是愛情,只是仰慕和感激,這話確實是我說給自己聽的。」
他緩了緩,「我接受不了你愛我,又不想就此放你從我身邊離開,所以只能這麼欺騙自己,好換取一個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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