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沂洲倏地鬆開手,盤踞在胸腔里的氣流遲遲不散,壓得他難以喘息,他蠻橫地扯開領帶,又胡亂拽下幾粒紐扣,精緻體面不再,病態的敗類氣質盡顯。
片刻,他用又沉又啞的嗓子打開話題:「我應該和你離婚。」
這話和言歡預想的偏差太大,導致她大腦出現長達五秒的雪花狀空白,隨之而來的是更為強烈的憤怒,她好想剖開他的心,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才會讓梁三如此不識情愛。
人在氣到極點時,或出現歇斯底里的症狀,又或者突然沉靜下來,言歡屬於後者,她眼裡的火苗很快被冰刃取代,緊接著蓋住她的整張臉,寒氣一個勁地往外鑽,她的嗓音也如堅冰一般,又冷又硬,「我知道了,你現在可以去把保險柜里的那份離婚協議拿出來,我馬上簽字。」
梁沂洲無動於衷,高大挺括的身影依舊把路堵得嚴嚴實實的。
言歡不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麼,咬著牙說:「讓開。」
她沒忍住切換到第一種狂躁模式,還故意折騰出不少水花,全都濺到梁沂洲的薄襯衫上,洇濕他的肌膚。
他並未在意,又逼近了些,牢牢鎖住她的手臂,交疊摁到頭頂,「我說的是'應該',不是'要'。」
言歡越聽越荒唐,「都到這份上了,梁先生還要和我玩文字遊戲?你有那時間,我沒這興致。」
她又開始掙扎,但那點力量根本不是男人的對手,最後只能繳械投降。
見她安分下來,梁沂洲紅著眼說:「你想要聽的,我全都告訴你,但你得答應我,就在這兒,把話聽完整。」
言歡沒應,卸下幾分力道,用眼睛死死盯住他。
梁沂洲視線稍偏了幾度,遲鈍地瞥見她手肘處的傷,「你先擦身子,我替你上藥後再說。」
言歡不肯照做,「我要先聽到你的答案。」
「答案是,我不想和你離婚。」
她一頓。
梁沂洲放軟了語氣,「聽話,先把藥上了。」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前一秒,言歡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看得他心口惶然,笨拙地拿又濕又熱的手指去抹。
言歡沒躲,哭腔明顯:「你別管我,繼續往下說,我要聽。」
「今天我就在這兒,不跑不躲,你想要聽什麼,我都告訴你,但我得先給你上藥。」
她還想說什麼,迎來殺傷力極大的一句:「小魚,聽話。」
伶牙俐齒的本性瞬間被打上禁條。
梁沂洲找到浴巾,將她從水裡撈出來後迅速裹上,動作快而不亂,還恰好避開她的傷口,他一面將她抱到盥洗台上一面給張嫂打電話,要她送藥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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