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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啟君工作繁忙,在家時,同他下棋不多。幼年時,他也是跟著林逸同林恆學棋,林恆棋路飄逸靈活,銳氣十足,時常有些劍走偏鋒的險棋。

許晟學不來這樣的路數,自己對著棋譜琢磨,倒是和許啟君的棋風有些像,把棋下厚,徐徐圖之。

一盤棋下得沉穩而緩慢,起初許啟君每一步都跟得緊,局勢總在許晟掌控之中,然而不知不覺間,逆勢竟然悄然扭轉了。

待到落下最後一枚子,許晟垂下眼睛:「我輸了。」

「你算得倒快。」許啟君還是細細數過,其實也只贏了一目而已。

「還下嗎?」他問父親。

許啟君搖搖頭:「晚了,去睡吧,我明天也還有會。」

許晟於是默默收拾起棋子來:「我下得不好,還是撤了好。明天外公看了,要笑話我亂接他的棋路。」

「誰下都一樣。」

許晟手一頓,直覺,這並不是在說棋了。許啟君慢慢喝了一口茶,悠悠道:「你外公是太關心,這沒有什麼不好的,但你不要因此憂慮。」

抬手輕輕按了下許晟的肩膀,也終於說了今晚第一句明白話:「不用擔心爸爸,我又不是被人抬到今天的位置上來的。」

許晟不由抬眸看向父親,後者神色坦然自若,他不得不承認,那些疑惑,擔憂,所有不明不白的憂慮,都被這樣的眼神壓下去了。

慢慢呼了口氣:「我知道了。」

許啟君說了句好,站起身,先一步離開了書房。

許晟收拾好最後幾粒棋子上樓去,經過轉角佛堂時,停下了腳步輕輕推門進去。

『你為什麼想來?』許晟想起這個問題。

許啟君的事情,不是他能夠擔憂揣測的,而他隱藏的秘辛又能夠告訴誰。

佛龕里,菩薩依然是慈悲的面容,和廟裡所見並沒有什麼不同。細長的眼微睜,在繚繞的檀香後,安安靜靜地看著許晟拉開了左邊那一排的紅木柜子。

書和林逸的日記都還壓在經書之下,被露水浸潤又干透的紙頁變得格外脆弱。許晟沒有翻開,他從口袋裡拿出簽紙和那枚小小的證件照,看得久了,那張尚且稚氣的臉,帶著莫名熟悉的錯覺。白皙的臉上,沒有今晚刺眼的紅痕。許晟抿住唇,一起壓進了上層的經書裡面。

他回臥室,安靜地把卷子寫完,躺上床,卻還是怎樣都睡不著,一抬眼,又看到了書桌上的日曆。

燈關了,黑暗中,看不清任何的字,只有金屬的支架,閃著微光。

他坐起身,從床頭柜上摸過自己的手機,點開微信之後,想了片刻,發了一條信息出去。

退出來,又點開了通訊錄,最上方的一條記錄,還是下午顧耀打來的那一通。

猶豫間,指尖不小心按到了屏幕,竟然就撥了出去。

「餵。」電話接通的速度比想像的更快,快到許晟來不及反悔掛斷,顧耀應該是已經睡了,聲音聽上去有些黏糊,「怎麼啦?……許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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