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八呀，0824，狗崽子發什麼呆，幹活去！」獄警啐了一口，抽出腰間的警棍抽打面前的犯人。

身穿深藍色囚衣的男人沉默著任由警棍落在自己身上，等獄警打夠離開了，他才抓著柵欄，雙腿蹣跚的靠在上面，眼睛望著頭頂的天空，他的餘生都要在這裡思念一個再也見不到的人。

男人的雙腿被子彈穿過，沒有及時受到治療，現在連走路都是搖搖晃晃的，膝蓋處滲著血，染紅了囚衣，像極了搖尾乞憐的敗犬。

「是是是，按照您的要求做了，有好好關照他，您放心……」獄警點頭哈腰的打著電話，對電話那頭的人畢恭畢敬。

崔時凜掛掉電話，敲了敲門，聲音溫和道，「其然，衣服換好了嗎？」

沒有人回應，崔時凜耐心的再次敲了敲門，「寶寶？」

「進來。」方其然悶悶不樂的聲音從屋子裡傳出來。

崔時凜帶著笑意推開房門，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背對著自己坐在床上，惆悵的面向窗戶。

「寶寶，怎麼了？」崔時凜關心的問道。

「你還敢說！」方其然生氣的轉過頭瞪了一眼他，「這衣服好奇怪啊……」

崔時凜勾唇笑了笑，他走到方其然面前，認真的說道，「很好看啊，寶寶穿小裙子很合適。」

方其然身上穿的是一套紺色的水手服，白色的三角巾凌亂的搭在領口，他不會系，剛才甚至還嘗試著用了紅領巾的系法，手殘的系成了一團亂麻，無奈只能把它解開擱置在那裡。

裙子倒是剛剛好在膝蓋上面，方其然果然還是不適應下半身涼颼颼的感覺，這套衣服除了是女裝，哪裡都很正經。

因為方其然坐在床上的姿勢，裙擺像花瓣一樣垂落在床上，他的腿上套著白色的棉質小腿襪，將纖細的小腿裹了起來，制服皮鞋東倒西歪的散落在地上。

他的頭上戴了一頂冷棕色的假髮，長長的髮絲搭在後背，幾縷垂至胸前，不施粉黛也能撐得起假髮的漂亮臉蛋正在蹙著眉望向自己，宛如漫畫中走出來的元氣少女，崔時凜呼吸一滯。

「我幫你。」崔時凜沉聲道，他走到方其然面前彎腰，雙手各拿起三角巾的一邊，很快系好了。

「你怎麼連這個都會？」方其然詫異了。

崔時凜這麼全能的嗎？好像目前還沒有他不會的東西。

崔時凜輕笑一聲，沒有說自己是特意學的，為的就是給方其然親手繫上，自己的公主當然要親自照顧了。

方其然還在低頭研究這個領結的時候，崔時凜把一頂海軍帽扣在了他的頭上，方其然疑惑的抬頭。

「搭配。」崔時凜解釋道。

他屈膝蹲下身體，單膝跪在方其然面前，捧起方其然的腳，將皮鞋輕輕套在手心中的腳上。

窗戶是打開的，有微風吹拂進來，捲起胸前絲絲縷縷的長髮，方其然垂眸看著面前給自己穿鞋的人，正好和抬頭的崔時凜對上視線。